第2161章 萬事好商量，一切皆可談

張全池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華貴的太子袍服沾滿了塵土與汙漬，昔日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髮髻早已散亂，幾縷頭髮被冷汗黏在慘白的額角。

他只覺得，自己這所謂的太子之尊、萬萬人之上的地位、麾下那看似無窮無盡的強者大軍、身後那傳承了數千年的龐大王族......在此刻，在這道步步逼近、氣息平靜卻比洪荒兇獸更令人恐懼的黑袍身影面前，顯得是如此可笑，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擊！

他彷彿被整個世界徹底孤立、拋棄，獨自一人被扔在了無邊無際、冰冷黑暗的絕望深淵之中，孤獨而絕望，連掙扎的力氣都已失去。

萬軍......辟易！

莫敢攖其鋒！

“我曾以為，晶寒界王陛下深不可測，如淵似海，孤月大人一劍壓六府，白衣勝雪，劍道通神，便已是修仙者風采的極致，再難有後來者能夠超越其光芒......”

遠處，混在觀戰人群中的向建修，仰望著那道在萬軍簇擁卻如入無人之境、步步前行的黑衣身影，眼中充滿了無盡的震撼、恍惚與一種近乎狂熱的傾慕，忍不住喃喃自語，聲音輕若夢囈。

“直至今日，得見蘇金仙一拳敗孤月，一劍裂王城，視萬千強者如無物，萬敵束手，群雄膽寒，才真正明白......何為真正的......無可匹敵！何為......蓋世無雙的無敵之姿！”

他心中甚至湧起一股強烈到難以抑制的衝動，恨不能立刻叛出師門，掙脫一切束縛，跪伏於那道身影之後，追隨其腳步，哪怕只是為其牽馬墜鐙，見證那波瀾壯闊、超越想象的傳奇！

那是一種對絕對力量、對超越凡俗境界的極致嚮往與崇拜！

一旁的李炮，同樣目光極其複雜地遙望著，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同樣的年紀，同樣在漫漫修行路上艱難攀登，他僅僅是神策洞府中一名還算出色、被師長看好的內門弟子，平日裡雖也自視甚高，但與眼前這道身影相比......他僅僅是神策洞府中一名還算出色、被師長看好的內門弟子，平日裡雖也自視甚高，但與眼前這道身影相比......卻如同螢火之於皓月，溪流之於瀚海！

對方卻已登臨絕巔，劍壓天下，讓無數金丹巨頭、一方霸主為之俯首膽寒，談之色變！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天賦、機緣、心性、傳承......竟可以大到如此地步嗎？大到讓人連追趕的念頭都生不出，只剩下仰望與......絕望般的嘆息？’李炮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茫然與深深的無力感，彷彿看到了自身道途那遙不可及、令人窒息的終點。

而此刻，蘇皓已然一步步地，走過了漫長的通道，逼近至距離癱軟在地、抖如篩糠的張全池僅三十丈之處。

這個距離，對於他們這等存在而言，已是觸手可及，生死一瞬！

終於，一位在王族中輩分極高、地位尊崇、鬚髮皆白、身穿紫色蟠龍紋飾長老袍服的族老，硬著頭皮，強壓下靈魂深處的戰慄，排眾而出，擋在了蘇皓前行的路徑之上，試圖做那最後的、徒勞的努力。

他臉上擠出極其僵硬、比哭還難看的謙卑笑容，拱手作揖，姿態放得極低。

有見識廣博的王族子弟認出，這位族老乃是當今晶寒界王一母所出的親兄弟！

論輩分是張全池的親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