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想表達我沒有陪同他出現在公司的身份,可仍舊不免被這冰冷的話刺痛。
再看如今……阮妍雙不是想來就來了麼,她又是什麼身份呢……
我忍住鼻尖的酸澀,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郎才女貌。
他們幾乎緊挨著走路,阮妍雙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不知她說了什麼,傅景澄也彎了彎唇角。
氣氛很好。
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早就超過了傅景澄常跟我說的——厭惡距離。
“黎南霜,你離我遠點……我不喜歡。”
我的心像破開一個大洞,荒涼一片。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會有這麼大呀……傅景澄的厭惡距離,對阮妍雙不生效。
也是,他喜歡阮妍雙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厭惡她呢。
兩人越走越近,我試圖擠出禮貌的微笑,僵硬的唇角卻怎麼也彎不起來。
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從這對壁人身上收回視線。
要放下一段感情,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我只能安慰自己馬上就能跟傅景澄劃清界限。
只要時間足夠,我總能放下他。
最先開口的是阮妍雙,她笑意盈盈,“南霜學姐!你怎麼在這兒?!”
激動到有些刺耳的聲音,換了不知情的人只怕以為我和她是許多年未見的好朋友。
我明晃晃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她問我為什麼在這兒。
對於這樣的愚蠢問題,如果我心情好,或許還會應付上幾句。
可惜我現在心情不好。
我的不理睬顯然讓阮妍雙委屈極了,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傅景澄,像只受驚的兔子。
傅景澄皺起眉頭,淡淡的眼神掃過我。
“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沒禮貌了,我是這樣教你待人接物的麼?”
我忍不住攥緊手心。
我和傅景澄的關係很特殊,也很微妙,不只是男女情愛,也有學生和老師。
大學的時候我對他一見鍾情,從此開始不遺餘力地追他。
等他態度終於鬆動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陡然發生了轉變。
他成了這段關係中的主導者。
他不再沉默寡言,開始一點一點地教我踏足社會時可能用到的各種知識,就像位傾囊相授的老師。
可以說,我打理人際關係的技巧全是他教的。
他確實沒教過我不禮貌地對待別人,但……
他現在對我就很沒有禮貌呀!
憤怒混著委屈,我終於得以自如地控制表情。
我彎起眸子,笑得很燦爛,“好與不好,不都是跟傅總學的麼。”
“鑑於你現在還是我的上司,我可以酌情為你改變待人接物的方式,您希望我怎麼對待阮小姐呢?”
或許是感受到我少有的尖刺和鋒芒,傅景澄不適應地蹙眉。
“現在還是上司是什麼意思?”
我控制自己不去看傅景澄的臉,眼神飄向辦公桌上的水杯,杯身上的海綿寶寶正沒心沒肺地笑著。
不是我的杯子呀,是不是誰放錯了?
“我已經向高經理遞交了辭呈,傅總沒聽說嗎?”
不知道是我的話刺激了他,還是我假裝出的漫不經心的態度,傅景澄的臉色一點點黑下來。
“你要辭職?”
這四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裡一個一個蹦出來的。
我有點搞不明白他這副很生氣的樣子是在擺給誰看。
昨天晚上要我離阮妍雙遠點的人不就是他麼,我辭職應該正合他意才對!
他都把人帶著來上班了,這種事情以後只會多不會少,我每天在這兒坐著多礙他們的眼呀。
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