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和阮妍雙接觸,我越發現,她絕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樣清純可愛。
我能感受到她和我相處時隱晦的惡意。
得到傅景澄的默許,阮妍雙笑意盈盈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為成功守衛她和傅景澄的午餐而高興。
我也挺高興的。
人都想當人,誰想當奴才牛馬啊。
能不給他們兩個祖宗剝蝦,我真是求之不得。
沒想到,意外很快發生了。
在我脫下手套放回桌面的時候,傅景澄忽然將筷子拍在了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這個人,能力不行,但毛病挺多。
傳說中的易受驚嚇體質說的就是我,一點點突然的小動靜都能嚇得我心跳急速,雙腿發軟。
更別說傅景澄突然整出的這死動靜。
所以,我很自然地在渾身一抖的情況下,把那盒大蝦,完完全全打翻在阮妍雙的身上。
我看見她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傅景澄從面部表情上倒是沒看出來多生氣,可他還是訓斥了我。
“黎助理,你這毛手毛腳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我心裡憋了氣,下意識反駁,“離開南耀之後。”
幾乎是立刻,我看到傅景澄的臉色也黑了,甚至比被大蝦弄髒衣服的阮妍雙還要黑。
我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真搞不懂有什麼好生氣的,明明我才是受委屈被訓的那個人。
剛才要不是傅景澄突然那樣放筷子,我才不會被嚇到做出這麼冒失的事,他還怪罪起我來了。
面對阮妍雙,傅景澄又放輕了聲音,“雙雙你去收拾收拾吧。”
阮妍雙一怔,緩了緩才略帶埋怨地看了我一眼,“南霜學姐,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但畢竟是你造成的,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洗手間一趟。”
“而且我是第一次來學長的公司,不熟悉位置。”
我有點沒懂,阮妍雙這是跟隨傅景澄的腳步羞辱我麼?
繼伺候吃飯之後,還要幫忙弄乾淨衣服。
“真是奇妙,我明明跟你身處一室,對同一件事的感受卻完全不一樣。”
我指了指阮妍雙身上的大蝦,“你真的覺得這是我造成的嗎?我是罪魁禍首?”
阮妍雙委屈地癟嘴,“學姐做錯事就該承認的,怎麼能是這種態度呢?如果不是學姐你做的,難不成還是我自己的錯?”
我睜大眼睛,明明傅景澄就在她旁邊坐著,選擇性無視是吧?
“這裡又不止我們兩個人。”我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陰陽怪氣了傅景澄一句。
阮妍雙不可思議道:“南霜學姐竟然覺得是學長的錯嗎?”
她說完還震驚地扭頭看著傅景澄,就好像在對他說:
看啊!南霜學姐竟然覺得是學長你的錯!太可怕了!
我不動聲色嘆出一口氣,之前在工位等傅景澄的時候已經喝了很多茶,現在實在是喝不下了。
更別說還是這種劣等“茶”。
表情和動作都太刻意浮誇了。
傅景澄要是能忍得了,我願意稱讚他一句,閣下好強的包容性!
然而我還是太年輕,不瞭解傅景澄。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崩壞,甚至比之前更溫柔了。
不止是包容,他好像挺享受的。
很顯然,這種溫柔僅面向阮妍雙開放,面對我時,他又切換成那副冷淡的面孔。
“黎小姐顯然沒什麼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