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溺水得救的人那樣大口大口喘息。
下一秒,我猛地起身,繞過拐角。
傅景澄就站在巷口,身形筆挺、西裝革履,與這骯髒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身上凜冽的寒意。
“還跟老子們玩上英雄救美了?!”混混憤怒大吼,“老子們現在沒空陪你玩!!!”
傅景澄沒有回答,只是慢條斯理解開袖釦,將袖子挽到手肘,月光下,他小臂的肌肉線條緊繃,青筋微凸。
“最後警告一次,離開。”
“如果不想你們的同伴錯過最佳救治時間,留下她然後離開。”
他微微抬頭,看著對面好幾個已經被他打趴下的人,“再打下去的結果顯而易見。”
“MD!找死!”混混們毫無理智、揮拳衝了上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傅景澄。
他站在原地,沉靜等待每一個衝上來的混混,接、化、發,動作乾淨利落,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凌厲的破空聲。
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又帶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混亂中,我看見他身邊一個混混一臉陰狠,舉著棒球棒猛地一下砸在他右臂,傅景澄悶哼一聲,右手指尖頓時滴落鮮血。
“傅景澄!”我失聲喊道,大腦一片混亂。
棒球棒是鈍器,怎麼能打出血呢?
混沌之中我想到了我跌在傅景澄懷裡之前,那一聲悶哼。
是我將他劃傷了……
我抬眼去看,只見那群混混,看見傅景澄露出痛苦的神情,好似大海中聞到血腥味道的鯊魚,紛紛不懷好意地看向他的右手。
“敗類!小人!”我踉蹌著站起身,抓緊手裡的刀子對著那些混混。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不要臉!”
看見我跌跌撞撞也要站在他身邊,傅景澄露出頭痛又無奈的表情,“不是讓你安心嗎?”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對我露出這種表情了,上一次還是在我們大學沒畢業的時候。
月光的清輝下,五年前我喜歡上的那個人好像又回來了。
我紅著眼睛看向他的右臂,西服外套和襯衫被劃開很長一道口子,隱隱露出裡面翻卷的皮肉,看著就觸目驚心。
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我用左手去擦,卻好像怎麼也擦不完,聲音也完全不受控制,抽抽搭搭的。
“你……你的傷好嚴重……”
明明傅景澄才是那個傷勢嚴重的人,我卻覺得我痛得要死了。
傅景澄看著我抿唇,一個字也沒說。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幾乎攪在一起,就像從前他認為我逞強犯傻時那樣皺眉。
嚴肅的傅景澄、理智的傅景澄,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我喜歡的那個人又離我而去了。
下一秒,他伸出大拇指,輕輕地擦去我臉上的淚水,低聲道。
“別哭了,我沒事。”
我恍惚地眨眨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混混獰笑的聲音傳來,驚碎了這氛圍。
“難怪你要為這賤人打抱不平,原來是早就認識!”混混神情陰狠,“既然這樣,你們一個也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