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澄沙啞地低笑:“你睫毛在抖。”溫熱的氣息拂過我額髮,帶著淡淡的雪松香氣,似乎和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是你燒糊塗……產生的幻覺。”我忙站起身,轉頭去找溼巾。
傅景澄在我身後笑得更歡了,我咬唇,徑直走進洗手間。
清晰的鏡面映出我漲紅的臉,我掬了一捧水沾沾臉,試圖讓溫度降下來。
否則以這個樣子出去見傅景澄……他肯定要得意死了。
拿起毛巾,再次開啟水龍頭,溫水潺潺流出,我略略打溼,轉身走出洗手間。
傅景澄已經將嘴角擦拭乾淨,一雙幽暗的眼睛掃向我,“你在裡面呆了挺久。”
我緩緩冒出一個問號,不就洗了個臉、外加打溼一條毛巾嗎?哪裡來的很久?
“明明很快,你不要亂說。”
傅景澄挑眉,未置可否,又道:“你開啟了兩次水龍頭,兩次。”
他勾唇,面上浮出一個玩味的笑,“打溼毛巾而已,需要開啟兩次水龍頭嗎?”
我強忍住尷尬,回頭盯著洗手間的門嘟囔,“……真是有夠不隔音的……”繼而轉身蠻橫道:“我想打溼幾次就幾次,你管不著。”
沒好氣地把毛巾丟進他懷裡,卻被他穩穩接住。
“不知道的以為你想用毛巾砸我。”
一點也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傅景澄拿了毛巾,竟然不直接擦,而是放在鼻子前輕嗅。
我整個人直接僵住,惱羞成怒:“你是狗嗎?!”
傅景澄不理會,只是淡淡抬眼看我,用一種隨意但無比肯定的語氣說……
“這毛巾你用過了。”
全身上下的血好像都在往臉上湧,我定在原地,半是大叫半是大喊。
“我擦過臉的,用來給你擦擦脖子還不行嗎?”
“不許說我不講衛生!”
當時就是洗完臉,順手擦了一下、懶得拿第二條而已,而且再用一條,傅景澄肯定會發現我洗臉這件事。
我就是不想讓他發現啊!
但沒想到這個狗鼻子……竟然直接聞!
傅景澄波瀾不驚,“沒人要說你不講衛生。”
“但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傢伙一定有轉折!世界上最最最惡劣的傢伙!
以前吃我做的菜、喝我做的湯,享受我的各種勞動成果,從來吝嗇給一句誇獎!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挑挑揀揀起來!
他以為他是上帝嗎?!
傅景澄話還沒說完,我的怒火已經蹭蹭蹭冒起來。
“但是……”他的話完全出乎我意料。
傅景澄盯著我的眼睛,輕啟薄唇,“你難道不知道你身上很香嗎?”
啊?我愣在原地,滿腔怒火像是突然被人用一盆冷水撲滅,只剩下一縷縷無力的輕煙。
這傢伙又在亂說些什麼奇怪的話啊……
傅景澄平靜道:“我不是狗,沒有狗鼻子,是你的香氣太……”
太濃?太重?我忍不住猜傅景澄要一臉平淡地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誰知他到最後也沒說出那個形容詞。
他垂下眼簾,喉頭微動,長長的眼睫完全被晨光染成金色,“這讓我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