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澄眨眨眼睛,眼裡的光一瞬間消失無蹤,他竟然真的在一剎那切換成那個生人勿近的南耀總裁,語氣淡漠道:“我以為你吃那一套。”
我:……
“你是真的病了,你得了一種叫百變大咖的病,不要演戲,keepreal不行嗎?”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長長嘆出一口氣。
“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聽懂了他的意思,但我只能裝傻。
因為我很清楚,無論他怎麼做,我都無法回應他。
後背需要上藥的面積很大,我已經做了好幾天粉刷匠,把傅景澄的後背當牆塗,因此上藥時我心無雜念,沒有絲毫情情愛愛,有的只是一個裝修老師傅的專業。
趁著機會我又想幫傅景澄處理他右臂的傷口,雖然他本人和醫生都說不用在意,但誰讓我勤勞呢。
棉球沾著碘伏擦過傷口的瞬間,他腹肌突然繃緊,汗珠順著人魚線滾進更深處。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視線忽然就停在腹肌上了,當即別開眼盯著地毯上繁複的花紋,指尖卻不慎掃過他後腰。
他突然低喘一聲扣住我的手腕,體溫高得駭人:“不專業。”
這樣親密的行為,給我一種“禮尚往來”的感覺。
因為我動手捏了他的臉,他就也要藉機“還”回來,好像能借此試探我的底線一樣。
我先動手摸了他,所以他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不能有異議。
“又賴我?”我理直氣壯,“不是你的問題嗎?”
傅景澄盯著我發紅的耳垂,眼神幽暗,“我還真好奇,我有什麼問題。”
“從頭到尾我都在乖乖配合你,一動不動。”他故意加重了“乖乖”兩個字的讀音,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
“那你為什麼要流汗呢?”我抬眼看他,一臉不滿,“大冷的天,就算屋子裡有空調,但溫度很宜人,怎麼也不至於流汗啊。”
傅景澄一時無言,像是被我的說法打敗了。
“我相信黎小姐很專業,不會流汗。”
我還在納悶流汗和專不專業有什麼關係的時候,傅景澄繼續道:“反正我被喜歡的人摸個遍,就是會流汗。”
……………………
這傢伙是鬧哪樣啊!之前跟個木頭一樣,用力戳都不帶反應的,現在土味情話張口就來?
我假裝後背的傷還需要更詳細的檢查,故意用力按揉那些淤傷,傅景澄疼得身體都在抖,但硬是一聲不吭。
“好狠的心。”
一番“施暴”結束,傅景澄臉色蒼白,看著我時,眉眼間有股說不出的委屈。
“這樣你好得更快。”我心虛解釋。
本人可沒有那麼黑心,故意折磨傅景澄就為了發洩怨氣,是醫生告訴我,如果我想讓傅景澄好得更快、讓自己更快離開醫院,可以每天用這招。
傅景澄眉眼低垂,“可我不想……”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我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說來也是神奇,醫院、這樣一次養傷的經歷,好似成為我和傅景澄兩人的桃花源,我們都沉淪在這個夢裡不願意醒來。
停頓的間隙,我看著他,看他眼底幽火愈盛,“疼痛是讓人清醒的良藥。”
“沒有人能一直在夢裡,我們總要醒來。”
午後的陽光將我們的影子投在地毯上,糾纏融合,好似傳說中伊甸園裡那顆禁忌的樹。
桃花源、伊甸園,我腦子裡對這個地方的形容,夢幻而美好。
我想,我的感受大概和傅景澄一樣,只是我比他更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