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我看著白色水汽氤氳她的眉眼，“你是真的想讓我死嗎？”
阮妍雙緊抿著唇不說話，警惕地盯著我，似乎在防備我隨時可能因為憤怒直接把咖啡潑向她的眼睛。
而她也真的是“藝高人膽大”，明明已經被我逼到這種地步，竟然還能嘴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阮妍雙，別裝了。”我冷下臉，眼神暗含警告，直截了當道：“我知道是你指使耿瑩瑩接近我，也是你花錢買通那些混混來害我。”
“繼續演戲，只是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並且會更大程度地激怒我。”
阮妍雙的眼睛裡有怨毒、陰狠，在那之後才是恐懼和害怕。
前幾天在那個小巷裡經歷的絕望的一切忽然出現在我腦海中，我諷刺地捏住阮妍雙的臉頰。
“你現在的害怕，不及我那時的十分之一。”
“我或許真的對你太寬容了。”
阮妍雙忽然斂下眉眼，不知道她究竟在腦子裡想到什麼，再抬眼時她挑了挑眉，臉上重新掛起那副虛偽的笑容。
“南霜學姐，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有證據嗎？”
“還裝！”我的耐心被她這冥頑不靈的態度一點點消磨，“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冷笑一聲，“傅景澄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據，如果不是你對我出手，他怎麼會親自來醫院找我，還讓我不要追究你？”
阮妍雙用力仰起頭，看著我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輕蔑，“我倒想知道，你要對我怎麼樣。”
“用這杯咖啡燙瞎我的眼睛？還是直接灌進去燙壞我的嗓子？”
瘋狂和狠毒在她眸中激烈交織，她那種確信的態度，讓我的怒火再一次升騰。
“你做不到的。”
在我聽清這五個字的瞬間，我反手就將手裡的咖啡杯一翻，滾燙的黑褐色液體在重力控制下，從杯中傾脫，直直落在阮妍雙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了。”我面無表情說著。
理智總算在最後關頭控制我的行為，讓我沒有把咖啡直接潑向那雙噁心的眼睛。
而阮妍雙……之前只是被轉暈都要失聲尖叫的人，現在滾燙的咖啡潑在身上竟然一聲不吭。
或許是我驚異的眼神過於明顯，阮妍雙用力抬頭看我。
她仰起的脖頸繃出隱隱透出青色的血管，下顎線像流暢得像知名畫家手下的線條。
咖啡液體順著她昂貴的衣服滴落時，我看見她太陽穴處突突跳動的青筋，她該是痛極了。
一雙眼睛像浸過冰水的琥珀，冷靜又瘋狂地看著我。
燙傷帶來的痛感強烈無比，她死死瞪視我也控制不了眼皮痙攣般抽動，因為泛出淚水從而變得溼漉漉的睫毛粘結在一起，狠毒的視線像裹挾著帶血的毒刺。
她的顴骨因咬緊牙關而猙獰隆起，鼻翼也隨著粗重的呼吸劇烈翕張，她整張臉都在生理性顫抖，可偏偏一直維持著近乎變態的冷笑弧度。
我的心情從震驚，到駭然。
直到血絲順著唇縫滲出，她忽然眨動眼睛，從眼眶裡滾落一滴淚水。
“除非你今天殺了我，否則我之後有的是手段繼續折磨你。”
“你很清楚這一點。”
阮妍雙低低的聲音，彷彿魔鬼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