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嘆出一口氣,“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傅景澄狠狠皺起眉頭,“不……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雨竹表現得比我還好奇,“什麼事?你終於下定決心要和南霜結婚了?”
我:“……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說了不要再說這種話。”
雨竹卻自有道理,“這也是脫敏療程的一部分,你得經得起考驗啊少女。”
我將話題重新拉到傅景澄身上,“很重要的事嗎?如果不是很重要,你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雪來一趟?而且還是在我們已經說清楚彼此的關係之後……”
傅景澄聞言垂下眸子,輕輕扯動嘴角,“沒錯,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事。”
“我同意你那些話……”
傅景澄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你可以離開我。”
我完全呆住,怎麼也沒想到傅景澄鄭重要說出口的內容竟然是這個,雨竹也愣在原地。
傅景澄勉強支撐起身體,說完就頭也不回離開了悅動。
我和雨竹都沒有追上去,追上去好像也沒意義,傅景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他徹底結束了。
在弄清楚了對方的苦衷、知道了對方的委屈之後,我和他反而徹底結束了。
雨竹呆呆的,“傅景澄這是……這是整的哪一齣啊?”
我想笑,我該有種徹底解脫的感覺的,可我沒有,我也笑不出來,“想通了……”
“他就是想通了。”
說完我忽然沒了力氣,一下子坐到那張為傅景澄準備的行軍床上。
大門外走廊的感應燈熄滅了,我的世界好像因此陷入一片黑暗,我怔怔看著前方。
“……我忽然感覺有點困,雨竹你能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嗎?”
雨竹愣了一會,才呆呆應答,“好……好,沒問題。”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我上樓了,你睡醒,或者有需要,都可以喊我,我一直都在的。”
我垂下頭,低低應了一聲。
雨竹又看了我一會,才忐忑著、輕手輕腳地離開。
走上二樓樓梯時,她還為我關了燈,她貼心記住了我要“睡覺”這個謊言。
視線中所有光亮都消失,我在行軍床上躺下,淚水無聲流淌。
我慢慢蜷縮起身體,呼吸間都充斥著傅景澄身上的雪松香氣,和大雪帶來的清冷氣息結合在一起,聞著聞著,我忽然感到徹骨的寒冷。
從我未滿十八歲時開始的、少女時期延續至今的初戀,沒有撐過五年的時間,就徹底“死去”。
我低低嗚咽出聲,難過、崩潰、不甘心在我心頭一陣接一陣爆發。
是什麼打敗了我,我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原因。
是現實打敗了我。
脫離了象牙塔般的校園生活,我終於第一次接觸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