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用張強說,黎南霜這幾天偶爾出門,也能感受到那種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街頭巷尾似乎總有人在低聲談論著她的再次失蹤,一些角落裡也能看到疑似尋找她的人。
這種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被無數人議論的感覺,讓她如芒在背。
即使她不知道這是真實發生的,還是隻是她在強壓之下產生的幻覺。
張強壓低了聲音,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甚至帶著點難以置信:“我在悅動蹲點阮小姐的時候聽那兒的員工說起過,她們都說現在最瘋的……是剛從國外回來的顧安顧先生。”
聽到顧安的名字,黎南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還記得,最初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這兩個字帶給她的感覺只有安心和可依靠。
張強還在繼續,“說是傅總和這位顧先生都給悅動注資了,傅總主要是因為商業目的,但顧先生會給悅動注資完全是因為黎小姐您,真的是這樣嗎?”
黎南霜抿唇不語,無法回答。
張強將這看做一種預設,他自顧自點頭,“那難怪,這位顧先生肯定很在乎黎小姐您,您失蹤他肯定著急。”
黎南霜已經聽不進去張強的話,因為她清楚地記得,在李嬌嬌給她的資料裡顧安的形象是溫潤、沉穩、富有魅力的,她腦海中對他殘留的極其模糊的感覺,也似乎與“溫潤如玉”四個字掛鉤。
這樣一個人,她怎麼也沒辦法把他和“瘋”這個字掛鉤,儘管理智在一開始就告訴過她,溫和很可能只是顧安的一種偽裝,她也還是沒辦法想象顧安因為找她陷入瘋魔的樣子。
張強接下來的話,讓她心底那絲寒意越擴越大。
“悅動的那些員工說,顧先生聽說你回來的訊息,第一時間就回國,但卻沒趕上……咱們不是偷跑了嗎?也就是大家認知裡的二次失蹤,有種希望剛誕生又被人打碎的感覺?總之那位顧先生髮現你又不見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張強的聲音更低了些,彷彿在說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悅動的人都說他性情大變,以前他們都覺得顧先生脾氣特別好,對人總是溫聲細語還帶笑,很有風度,但這幾天,跟他說話的人全都戰戰兢兢的。”
張強說的彷彿代入了,“說他因為他找不到你,已經發了好幾次大火,把所有人都派出來找你了,手段也……有點嚇人,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張強撓撓頭,總結道:“以上都是悅動員工的原話,反正他們的意思就是,顧先生以前那副好脾氣的樣子,估計是演出來的,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黎南霜靜靜地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顧安……瘋了?
她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這個字和他留給她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或許悅動的員工無意中說出了真相:
顧安不是瘋了,而是他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