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安靜的午後,前廳卻是傳出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鹿溪在門外整理好衣裳,讓丫鬟進去稟報。
“大人,大小姐回來了。”
鹿鳴先是一愣。
平時可沒見著鹿溪這麼規矩過,今日來了外祖家人,反倒規矩起來了。
她這是又在唱哪一齣?
“快,讓大小姐進來。”
坐在鹿鳴身邊的錦衣男子身上無不透露著儒雅穩重,聽到外甥女在自家也是如此的拘束,心裡多少有些不好受。
不過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
但,在看到鹿溪的一瞬,王煥淳卻眼眶微溼。
五年了。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已經五年之久了。
曾經的稚嫩的小姑娘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而且更瘦了,也更像她的母親了。
三十多歲,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在親人相見時,露出了心底的柔軟。
他帶著久別重逢的激動,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鹿溪跟前,低頭仔細打量已經到自己肩頭的大姑娘,嘴角不住的顫抖,“我的溪兒受委屈了。”
一句話勝似千言萬語,將王煥淳壓在心底的思念訴說出來,他的眼中是滿滿的心疼。
然而鹿鳴在聽到這句話後,心裡一咯噔,笑容僵在臉上。
此話一出,便要興師問罪了。
王煥淳輕輕地拍著鹿溪的肩膀,有著說不出的情緒,“活著就好。”
鹿溪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擦拭淚水的男人,不知怎麼地也跟著傷心起來,不受控制地道:“舅舅,溪兒好想你,溪兒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她的淚水像是冰山上融化的雪水不停地流淌。
王煥淳最疼愛鹿溪,聽到此話後,他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厲害。
他伸手拭去鹿溪臉上的淚水,努力地控制好情緒,但眼眶中積攢的淚滴還是落了下來。
屋子裡的氣氛也變得傷感。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鹿秉撇嘴看著這令人觸動的一幕。
小聲罵著王煥淳是個偏心眼兒。
郭夫人為他們的相見而動容,像哄小孩一樣道:“大喜的日子,哭了可就不喜慶了。”
鹿鳴在一旁應和。
“好了,不哭了。”王煥淳輕輕地颳了一下鹿溪的鼻尖,笑著道。
鹿溪點點頭。
從看到王煥淳那一刻起,不知為何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其實方才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她的真實所感。
她並沒有那麼的傷心,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間哭。
王煥淳牽起她的手,就像牽著小時候的她去買糖葫蘆。
鹿鳴沒有說什麼,在王煥淳的身邊又添了一把椅子,笑語吟吟地又重新為他添了新茶。
王煥淳卻一改之前的好氣,冷硬道:“妹夫,我自以為妹妹去世後,你會好好的照顧兩個孩子,但眼下看來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