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的話音剛落,陸淮序便從寬袖中拿出一張任命文書和一個令牌。
鹿溪接過來在燈下閱覽,最後震驚道:“這麼正式?”
“不過是一個整理文案卷宗的主簿。”
於她而言能在這裡快樂的活下去,比什麼都好。官職高不高的她從不在乎。
鹿溪開心道:“足以。”
“那我什麼時候去報道。”
“你想去,隨時都可以。”
如果可以,他希望明天就能在大理寺見到鹿溪。
他低頭眉眼含情看著鹿溪舉著任命書,高興地手舞足蹈。
陸淮序離開,鹿溪便很快的入睡了。
翌日的清晨透著清爽,空氣中混著泥土香。
鹿溪去了李姨娘院裡。
莫桑院。
不知為何,這裡透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悲涼。
李姨娘性子冷淡,不經常在前院後宅走動。
除了晨昏定省去郭夫人那裡,鹿溪極少見她。
說起這李姨娘,她原本是郭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後來也不知哪天夜裡鹿鳴喝醉酒誤把她當做郭夫人,歡騰了一夜。
沒多久便懷了孕,郭夫人知道後為時已晚,無奈之下將她抬為良妾。
成為妾室後的李姨娘自覺對不起郭夫人,便時常將自己困在莫桑院誦經拜佛。
鹿溪站在屋外,“三妹妹不在麼?”
聽到是鹿溪的聲音後,李姨娘放下手中的衣服,去外面迎接鹿溪,尚未見到人,嘴角就揚起了笑意。
“黎兒去夫人那裡學習,天黑才能回來,可是黎兒犯了什麼錯,惹到大小姐了?”
大小姐從不來她的院裡,她也是怕大小姐怕得很,加之又親眼看到鹿溪詐屍,更是覺得鹿溪怵人。
“沒事,我只是來看看,李姨娘不必緊張。”鹿溪含笑,暗自打量李姨娘。
明明不過三十的年歲,卻穿著深色的衣料,老氣橫秋。
“妾不知大小姐要來,沒有提前準備,這些糕點大小姐先用著,妾讓人沏一壺茶來。”李姨娘手忙腳亂,端來兩盤糕點。
鹿溪微笑道:“李姨娘不必忙碌,知道的咱們是一家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客人呢。”
李姨娘捻了捻手絹,便坐下了。
鹿溪環顧四周簡陋的陳設,最後目光落在西間桌子上的針線籃裡。
“李姨娘這是在做入冬的衣服?”
李姨娘靦腆道:“害,天氣炎熱,妾也不愛出門,便給黎兒做了幾件冬衣以打發時間。”
鹿溪抿了一口茶,味道不如她院裡的。
“我記得李姨娘之前是母親身邊的人,怎麼後來極少去母親那裡了?”
“妾犯下了對不起夫人的事情,無顏面對她。”提及當年的事情,李姨娘原本清明的雙眸浮上悲傷與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