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走進屋裡,目光落在榮夫婦身上。
聽黃昏說這個榮尚書還是挺護著鹿溪的,至於張夫人嘛明著暗著嫌棄鹿溪。
“榮伯伯好。”鹿溪笑著向榮尚書問好,轉眼看到張夫人,臉色一下冷下來,輕飄飄道:“張夫人好。”
至於離她最近的榮錦堂,她瞧也不瞧。
鹿鳴出言輕責“溪兒不得無禮。”
“無妨。”榮尚書頷首,嚴肅的臉上露出笑意。
他這個女兒越發的不知禮數了。
張夫人的餘光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冷聲道:“既然都到了,那就商量一下退婚的事宜吧。”
鹿鳴二人打起了精神,坐直腰板,躲在裡間昏昏欲睡的鹿萱也跟著清醒過來,貼著隔間豎起耳朵仔細聽。
鹿鳴攥著手,若有所思,道:“榮尚書,溪兒這個孩子是您看著長大的,雖說做事魯莽了些可本心是善良的。”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溪兒做得不對,她也為此險些喪命,榮兄可否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再給她一次機會,全當是為了她母親。”
榮尚書剛開始對他的話無動於衷,但提到鹿溪的母親時,他的眸中劃過柔軟之情。
鹿鳴注視著他,賭他一定會妥協。
果然,不出所料,榮尚書敗下陣來,放下姿態,妥協了。
他一改之前的官場稱謂,親近的說了一句,“賢弟說的是。”
該死的,怪不得要等到鹿溪到場鹿鳴才肯談退婚的事情,原來是在這裡拿捏住了榮華泰。
遭人算計,張夫人心底的火苗被點燃,目光帶著幾分恨意盯著郭夫人。
郭夫人挑眉回嘲。
要說鹿溪的母親王臨湘,那可是生在南江長在南江標準的溫婉姑娘,是南江第一美人,只可惜出身商賈之家,若是出身再好些,也不至於嫁給鹿鳴一個秀才。
那年他們成親,羨煞南江一半的青年才俊。
如今死了這麼多年還是有人念念不忘。
眼瞧著榮華泰就要敗下陣來,張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漫無目的,玩弄腰上青絲穗的榮錦堂。
你倒是說句話呀!
榮錦堂感受到身邊人怨恨的目光,放下青絲穗,清了清嗓子,“鹿叔,不是侄兒不願娶溪兒為妻,你也知道我跟鹿小姐的性子,合不來。”
“我們雖然經常見面,但十有八次都是吵架,要是以後成了家,我父母在時還能攔著我們,若是不在了依我倆的性格不把榮府的屋頂給掀了就已經不錯了。”
“你說是不是,溪兒。”
鹿溪正聽得不亦樂乎,措不及防地被點了名字,險些沒有反應過來,她抿唇微笑,“我覺得榮公子說的不錯。”
“門當戶對固然重要,若兩人之間沒有情感,婚姻也是長久不了的。”
“今日伯父伯母前來,想必心中早已做好抉擇,溪兒自愧配不上榮公子,父親母親不如逐了他們的意願,退了這門婚事,讓榮公子另擇良人。”
鹿溪看似是委屈自己,實則是以退為進,讓旁人以為是他們無禮在先,出爾反爾。
說實在的,鹿溪也挺希望這次能夠順利地把婚事推掉,畢竟她真的不喜歡榮錦堂。
當然了,根據原主之前跟他相處的模式來看,原主也很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