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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蒂爾沒來,但是他的小攤位上非常熱鬧。
客戶們依然聚在附近,拉彌亞左看右看,時隔幾天,這一次來的客人裡,看上去身上帶傷的更多了。
他們小聲地交流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雖然要保密身份不能多說,但遇到的事情都相差無幾:因為某件事情而購買了阿爾蒂爾的“好運護符”,但是心想事成之前他們必然倒楣一次甚至更多。有人已經學聰明,讓其他人帶著護符幫自己辦事,結果幫忙的倒黴了,自己也沒逃過。
拉彌亞能夠明顯感覺到人群裡有一股不滿的情緒在蔓延。
如果說上一次還是隻有零散的抱怨,十成裡面八成還是好評,並且倒黴的也願意再次購買,那這次就是有三成人開始抱怨,並且抱怨的人開始猶豫是否購買了。
“我只是想要一萬塊錢,打算去賭場待一會,結果差點被馬踩斷胳膊。”
一個人心有餘悸地小聲說道:“太可怕了,好運用得著用這種激烈的方式出現嗎?”
“可是好運還是有用的啊。”
又有人說:“我身上就沒發生這種情況,跟我有仇的人摔死了,你不是也還沒被撞到嗎?”
“反正我不敢用了。我要把另一條退掉。”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阿爾蒂爾不來的原因,對方雖然運氣變差,但到底還是“幸運兒”,從客人的願望被完成並且倒黴之後他就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出事。果然,不滿的客人就是阿爾蒂爾的“變壞的運氣”的具象化。這麼積累下去,最終“好運護符”肯定會惹出大事來,想要好運卻倒黴的客人真的很有可能把阿爾蒂爾打出問題來。
所以他要麼跑路,要麼停止售賣好運護符。
而阿爾蒂爾兩樣都選了,乾脆利落地跑路。
這傢伙現在八成找個地方躲起來了,拉彌亞本來還打算翻一翻有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麼字條或者暗號,但是仔細一看她就發現這個小攤子已經被客人們翻過了,他們也在找這些東西。
“換句話說這人真相信命運啊,完全沒有給我通知,也沒留下交流方式,就像預設了‘如果能熬過,那我肯定會找到他’一樣……確實是一群怪物。”
代表“命運”的途徑的序列9叫怪物,序列8叫機器,這怎麼看都不正常,但是如果把自己當成命運的載體,和他人不同的、完全信任命運的存在,這兩個魔藥名稱就能理解了。而且阿爾蒂爾的那句話“即便是命運之神,也要在命運的允許下才能誕生”也很讓人在意,就好像在暗示“神”誕生的方式和原因。
按照這個“生命學派”的觀念,就好像是命運在說“只有把一切都交給我才能得到眷顧”似的。即便是神,也只是命運的載體,命運的體現,而不是命運本身。
既然他都這樣覺得了,那拉彌亞也不打算花時間找阿爾蒂爾的蹤跡,畢竟命運會指引她找到這傢伙的。
於是她乾脆開始閒逛,等時間差不多了,直接去屠宰場上班。
只不過她心中的疑惑仍然沒有得到解答:
七神之後的神到底是如何誕生的?戰神到底有沒有死亡?非凡途徑和神的關係到底是怎麼樣的?
不曾誕生的命運之神現在又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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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茱莉亞用手帕掩住口鼻,和同伴打了個手勢,掀起了這棟空民房裡的地窖門。
霎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伴隨著地面上的灰塵一起上揚,茱莉亞和另外兩名戰鬥修女的臉色都立刻變了——人類的本能中刻著對同伴死亡的恐懼,因此人類屍體的臭味會格外難聞,讓活人根本不敢待在附近。而眼前的這個地窖裡散發出來的味道像是把十多個死人悶在不透風的地方發酵了半個月,光是味道就能讓心理稍微脆弱一些的沒受過訓練的人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地窖裡可能沒有敵人,但比有敵人還要可怕。
黑髮的弗拉妮趕緊走到視窗,把頭伸出去透了口氣,蕾米乾嘔著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精油灑在口罩上。
“先別下去。”
茱莉亞緩了口氣,她左右看了看,隨後將目光鎖定在角落裡的一截老鼠尾巴上。
她吹了聲口哨,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小把飼料,細長的老鼠尾巴動了動,鼠頭從另一邊冒了出來,兩個黑眼睛盯著茱莉亞手裡的飼料。
茱莉亞往前面兩三米的地方撒了一些,老鼠觀察了幾秒後,小心翼翼地跑過來,飛快地把地上的飼料吃完了。
吃完之後它抬起頭來,黑眼睛緊緊地盯著茱莉亞,又走得近了些,一副友好的樣子。
弗拉妮看過來:“不讓安登來嗎?”
“安登的鼻子太靈敏,下去估計要被燻暈過去。”
茱莉亞說著,對著老鼠又吹了聲口哨,然後從喉嚨裡發出模仿老鼠叫聲的吱吱吱,老鼠站了起來,也發出幾聲吱吱。一人一鼠交流了片刻之後,茱莉亞指著地窖的臺階,老鼠有些抗拒地後退了,她把手裡的飼料分過去一大半,老鼠才勉強願意前進。
叼著一塊飼料,老鼠從茱莉亞的腳邊路過,小跑著沿著臺階下了地窖。
三人靜靜地等待著。
一分鐘後,老鼠的吱吱叫重新出現在了地窖入口,茱莉亞看見鼠頭探出地窖門,她仔細地聽了一會兒對方的叫聲,臉色忽然間變了,猛地拉著自己的兩個同伴後退了兩步。
見狀,弗拉妮立刻拔出了槍,瞄準了那老鼠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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