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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闖非凡者的戰場已經讓拉彌亞不敢說話,埃諾絲·霍桑的出現更是讓她魂都要嚇飛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開始反覆思考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那女人的外貌明明白白地露在煤氣路燈之下,即便破破爛爛,頭髮散亂,那金棕色的頭髮和美麗的面容也是她至今都忘不了的!
面容……
說到這個,拉彌亞好像沒有從埃諾絲的身上感受到之前那種驚人的魅力。
“可能是因為我晉升了,抵抗力略有增強,也可能是因為她現在臉受傷了,沒有發動那種恐怖的魅惑能力。”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又是誰把她打成這樣的?!”
拉彌亞左右看了看,開始規劃自己的逃跑路線,這一次沒有妮莎,也不知道這瘋子開始撒白霧之後自己能不能逃掉。她心中僅有的慶幸就是這附近貌似居民不多,而自己先前也沒有找到闖入的機會,沒帶個人在身邊。
“不對啊,她都這麼狼狽了,有這種可怕的能力還會不用?難道,難道已經在其他地方施展過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拉彌亞頓時感覺比自己面對那白霧還要難受。
她挪進雜物的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喘,假裝自己是一袋垃圾,埃諾絲·霍桑也逃到了這條街道上,她氣喘吁吁,腳步也變得緩慢,嘴唇是一種詭異的青白色。
中毒了?
拉彌亞不敢多看,因為敏銳的“刺客”會注意到視線,因此只敢在雜物的縫隙裡悄悄往外瞄一眼。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前方的空氣裡多了什麼東西。
像是無數透明魚線般的東西忽然從埃諾絲·霍桑的身後追了上來,彷彿長了眼睛般直朝她身上纏繞過去,後者大叫起來,拼盡全力在那些“魚線”的空隙中躲避。
她的身上燃起黑色的火焰,靠近的“魚線”有一部份被燒斷,但更多地穿過了她的火焰,毫髮無損。
埃諾絲躲閃不及,那些魚線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當即把被連上的蕾絲全部撕掉。
未命中的“魚線”則連線在了地面上,周遭的牆壁上和屋頂上,它們遠比受傷的埃諾絲跑得快,轉瞬之間就在前方的空地上佈下一張反光的大網,不斷擠壓埃諾絲的生存空間。直到埃諾絲徹底避無可避的時候,魚線蜂擁而上,纏繞上她的手腕和小腿,將她雙手綁在背後,雙腿緊緊地綁在一起,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拉彌亞大氣都不敢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同時縮縮脖子,小心翼翼地避開自己頭頂上斜著落下的一根蛛絲。
這一下她看清楚了,埃諾絲·霍桑的脖子和手腕上有一種特殊的傷口——距離很近的兩個細小孔洞。
要麼是蛇,要麼是蝙蝠。
這大概就是她中毒的原因……畢竟從接受了“靈知會標準刺客專業教育”的布萊德來看,刺客們不缺乏調配魔藥的技術和秘方,她們組織內的非凡毒藥應該也大多有對應的解藥,只有這種意料之外的“生物毒”最有可能對她們造成傷害。
看埃諾絲的狀態,這種生物毒也只是降低了她的狀態,不足以致命,甚至不足以讓她喪失戰鬥能力。
“……”
埃諾絲的狀態讓拉彌亞產生了困惑。
“為什麼她看起來那麼弱?”
“難道是我認錯人了?這其實只是長得很像埃諾絲·霍桑的其他人?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別說輕鬆用毒霧殺死一萬人了,感覺一萬人站在她面前讓她挨個砍過去都得要好久……”
“埃裡克。”
一個聲音突兀地出現在了寂靜的街道上,身上燃燒著黑焰,試圖燒斷層層疊疊攀附上來的“魚線”的埃諾絲·霍桑陡然僵住了,她咬緊了牙抬起頭,仰望著站在她身前兩米外的那個黑色的人影。
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聲音,那個黑色的人影就這麼忽然出現了!
拉彌亞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黑暗的縫隙裡,她清楚地看到了那個站在紅色月光下的人——標誌性的黑色頭紗被切削了一大塊,露出栗色的額髮和碧綠的雙眼,銀白色的長蛇順著後背在她的肩膀上探出頭來,居高臨下地對著埃諾絲·霍桑吐信子,拉彌亞居然從蛇的身上看出了非常人性化的“倨傲”。
格麗塔伊瑪·帕克!
“魔女教會內部事務?”
“埃裡克……是個男性的名字,埃諾絲·霍桑至少是序列7,他在變成女性之後嫁給了布魯諾的鎮長?不,應該說是她把布魯諾發展成了自己的下線……”
“兩個刺客,難怪我也會……該死的非凡聚合……”
格麗塔伊瑪·帕克用手撫摸著蛇——粗略看去,銀鱗蛇身上似乎有不少地方的鱗片脫落了——她的身影依舊看上去單薄又柔弱,裹著黑白兩色的單調長裙,聲音中飽含著痛苦和悲傷,讓人不經意間就深受觸動。
“埃裡克啊。”
“看來你已經徹底忘了是誰給了你改變命運的機會,是誰引導你走到現在的位置了。”
埃諾絲一聲不吭,格麗塔伊瑪的手指略微彎曲,靈性力量瞬間凝聚成無數透明的線,將被綁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埃諾絲·霍桑猛地拽了起來,“魚線”一圈一圈地纏繞在她的脖子上,將她吊到搬空,像一條蠕動的蟲子。
“告訴我,埃裡克,是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
“在北大陸的時候,你跪著求我給你一條活路,我給你了,我要離開的時候,你希望跟我一起回來,我也允許了,你晉升序列7之後,我默許了你去布魯諾鎮發展自己勢力……為什麼你還不滿足,為什麼還要給我添麻煩?”
她的聲音非常動聽,悲傷的語調像是在唸一首抒情的小詩。
拉彌亞聽得都有些難過了,她擦了擦眼角的幾滴眼淚,感慨魔女教派裡專業的高素質魔女就是不一樣。
細線在埃諾絲·霍桑的脖子上逐漸收緊,拉開一條細細的血痕,血順著絲線流淌、滴落。
“你揹著我私自聯絡疾病女士,獻祭了那些鎮民。”
“但就算是你拿著疾病女士給你的非凡物品來對付我、想要奪取我的特性的時候,我也沒有嚴重地懲罰你。”
“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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