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她不信!
江檸哆嗦著手給裴知珩撥打去了電話。
無人接聽。
她不甘心地又撥了好幾次,還是無人接聽。
段屹澤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接你電話的,因為他知道對你有所愧疚。”
咚的一聲。
穆景彥扛不住毒癮的折磨,倒在了地上抽搐,生不如死的痛苦,讓他拿頭撞擊著牆壁。
江檸看著這一幕,跑過去抱住他,聲淚俱下,“穆景彥!別這樣!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
穆景彥緊緊抱住她,渾身顫抖著,“檸檸!我撐不住了!我好難受!”
“你撐住!我這就帶你出去!”
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撐起在痛苦邊緣掙扎的人了。
江檸頹廢地坐在地上,各種情緒接踵而至,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聽到段屹澤嘆了口氣,對著門外的人說了句,“過來幫忙。”
江檸已經分不清,這句幫忙對她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段屹澤的聲音似遠似近。
“帶他走吧,別怪我,要怪就怪這弱肉強食的世界。”
手下架起了穆景彥走了出去。
江檸呆若木雞地跟在後面。
“江檸。”
江檸訥訥地停下腳步,寒意從腳底不停地往上湧。
她已不知道,她的身邊,到底誰是真正的好人,誰又是壞人。
又或者,並沒有絕對的好人壞人,只是正如段屹澤所說,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
他們都是商人。
絕對的商人。
段屹澤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你知道穆景彥的行蹤,是誰透露給我的嗎?”
江檸忍著五臟俱焚的疼痛,啞著嗓子道,“還用問嗎?”
以這邏輯推理,除了裴知珩還能有誰呢?
“那你又知道,裴知珩是怎麼知道穆景彥的行蹤的嗎?”
江檸閉了閉酸澀的眼睛,“以他的本事,想知道一個人的行蹤很難嗎?”
“確實不難,但穆景彥那幾日的行蹤很隱秘,而且十分謹慎,裴知珩不一定能查到。”
江檸不敢深想,“你直接說吧。”
段屹澤走到她身邊,難得沒有調侃,而是認真道,“是穆安瑤。”
江檸的身子晃了晃,“穆安瑤?”
段屹澤扶住她,“嗯,是穆安瑤偷聽到了穆景彥的電話,然後告訴給了裴知珩。”
江檸很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
“裴知珩後來私下裡主動接近了穆安瑤,表面交好,其實是為了讓她為他所用。”
“當然,穆安瑤並不知道他哥哥在做什麼,不至於傻到透露行蹤害自己的哥哥,應該都是裴知珩哄騙導致的。”
“那丫頭,如果知道是自己害了親哥哥,而裴知珩一直在利用她,估計會崩潰。”
眼淚無聲地滑落,江檸胸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穆景彥知道是穆安瑤透露的訊息嗎?”
“不知道。”
江檸咬緊牙關,強撐著自己,”我可以走了嗎?”
段屹澤做了個請的動作,“隨時可以。”
江檸走了幾步,忽而想起什麼,又停下,“段屹澤……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
“在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顧蓁這麼愛你了,所以,別為難她,行嗎?”
段屹澤沒有回答。
江檸拖著像灌了鉛的步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