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絡腮鬍痛得血脈充目,那雙眼像對要凸出眼眶的牛眼。十字樁被他搖晃得鐺鐺作響,滴落在樁下的血詭豔暗紅,他想咬牙撐住不吼叫,但巨痛使他無法自制,他聲嘶力竭的喊,“宣祈,你也就這點兒手段,來吧,爺不怕你。”
蕭景仁朝另一個屬下望了一眼,那人會意後拎起一桶帶鹽的水朝絡腮鬍潑去,絡腮鬍瞬間痛不欲生,慘叫聲愈加淒厲。
我抿著下唇,下唇讓我抿出血。若不是被宣祈擁著,我早已被眼前的慘況嚇得滑到地上。我看到下屬一刀一刀將絡腮鬍腰上的肉一刀一刀像片鴨子似的片下來,然後隨意扔到地上。等到再一陣血腥衝進鼻息時,我抗不住嘔了。
我嘔了一地,把昨晚吃的隔夜飯都嘔了出來,嘔到最後只有酸水。如此,仍控制不住胃裡的痙攣。
宣祈也不嫌惡心,就用他扯下的我的巾帛一點一點為我拭唇,動作輕柔極了,像是情人間的遣綣旖旎。
我冷視著他,眼中滿是恐懼和抗拒的碎芒,“我要離開這兒,讓我走。”
宣祈抬起一隻手半捧著我的右頰,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怕呢。”
“你可以給他一個痛快,偏要這樣折磨他,你就是個魔鬼。”
下的定義雖然不好,但也讓蘇瑜對他有個認識,宣祈很高興。“求我,求我就讓你離開。”
求他?
不可能!
我咬牙。
那邊絡腮鬍已經痛暈了過去,我耳畔終於清靜。我瞪著宣祈一臉看不出情緒的笑,倏地張開嘴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溼熱的血在我齒間流淌,我用盡力氣似要將他的皮肉咬下來。
宣祈面不改色,就像看著自己中意的貓。
感覺血流進自己的喉嚨,我咬不下去了,我才不要吃宣祈的血。
宣祈看著被我咬下的齒印,若我心再狠些,那口皮肉就要下來了。他繼續用我的巾帛為我拭著唇邊的血跡,聲音一派悠然,“瞧瞧,咬得這麼狠,這輩子估計都得留下傷疤,說不定有一天你會心痛。”
心痛個鬼,我在心中暗罵,“我要走。”徒然收斂所有的脾性,我略顯疲倦的言道。
“早這麼說話不就好了。”宣祈邊說邊將我打橫抱起,背對著蕭景仁說,“凌遲他一條腿,丟到漕幫門口去。”
我耳邊嗡嗡響了一陣,感覺宣祈抱著自己的後背溫溫熱熱的,我該是被嚇出了汗。
從屋子裡出來,外頭的空氣雖然也不好聞,但也讓我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阿晗呢,他知道你還有這樣狼戾的一面嗎?”我站在路上,腳下踩著泥草,望著宣祈,努力平復內心的燥湧。
宣祈抬起手想去碰我。
“我送你。”
“不必。”
這裡的路我並不陌生。
只是雙腿雙腳有些不聽使喚,走得扭扭捏捏,像吃醉了酒。
宣祈瞧著,終於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過頭了?
人群漸漸密集起來,方才被馬驚過的地方業已恢復平靜。
我看著雪嬌神色焦急的到處張望,偏過頭來也終於發現了我。
雪嬌又驚又喜跑到我面前,“姑娘,你這是去哪裡了,叫我們好找。剛才被驚馬衝散,發現姑娘不見了,我們蝶依都急壞了。”
“蝶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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