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蘇姑娘想幹什麼?”她很擅常說實話,可是擅常過頭就不得不引人猜測。
“我不懂蕭爺的意思。”宣祈的氣息細膩溫熱,輕輕灼燒著我的鼻端。明明是如此暖昧的姿勢,卻未生出半分旖旎來,有的只是讓我恐懼和不安。
是我大意疏忽了,眼前的宣祈可是曾經沈重霖做夢時都錯牙詛咒的人,我怎麼可以妄想和他平靜相待?
“你當我眼瞎麼?相處以來,與其說你待我疏離有禮,不如說你是恭敬不敢靠近。你知道我是誰麼?這份恭敬從何而來?說吧,你是北方的探子還是南蠻的奸細?還是專為阿晗而來?”
“這麼說蕭爺住進梧桐山莊不是因為阿晗捨不得,而是深入虎穴想查我的老底。”
“是。”
“那蕭爺在妾身身邊查到什麼了?”
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查出來才更覺有異,“你最好自己交待。”
雖說我的確對宣祈恭敬疏離,但相處期間也是好茶好飯招待。到頭來非但沒得他一個謝字,還叫他威脅上了。我厭惡被人戲耍,哪怕是宣祈也不可以。
“蕭爺貴氣與生俱來,我有幸侍候自得恭敬些。”我露出一抹諷笑,嵌住我手腕的力道在聲落時徒添不少,我忍住疼意,不懼與宣祈對視。
他鬆開我一支手,換作捏住我的下頜,力氣微提,“你果然知道。”
所以之前縱然有逐客之意,但她不是不能趕他走,而是不敢!
她果然曉得他的身份!
“殿下不用想太多,我不過偏隅鄉婦,哪兒來那麼多的算計?”
“你可不是普通的鄉婦,說吧,怎麼知曉本王身份的?”
我上輩子認識你!
這樣的話肯定不能說出口,我覺得自己不交待清楚,或是給不了宣祈一個滿意答覆,這馬車肯定下不去。
想了想,只能對不起嫣如了。
“我曾在嫣如小姐那裡聽聞過王爺風姿,覺得好奇,便記下了。那日在茶樓相見,蕭爺竟與嫣如小姐嘴中的王爺那般相似,所以才嚇得落荒而逃。”
這個解釋尚算合理,他賞嫣如臉面,卻止不住她到處炫耀。
宣祈徹底鬆開我,發現自己用力過大,將我手腕嵌得緋紅。“你早些言明,何苦受這份罪?”
還怪我了?
我胸口沉悶極了,像是要棍子打在棉絮上,使了力卻沒能出氣。
“餘生不見,就此別過,請王爺停車放我下去。”
馬車已經駛進城,馬蹄聲聲碾著石板路悠遠且綿長。
青藍將馬車停下,我最後看著宣祈,“下午長輩遣人去梧桐山莊無禮,還請王爺見諒。能再見王爺妾身還是挺高興的,相識一場,那怕餘生不見,分離時也該好好道個別。”
她就那麼確定他們餘生不再相見了?
宣祈心裡像堵了坨棉花,悶得想掐住蘇瑜的脖子逼她將自己的話收回去。
我伸手撩簾,正要下車時又忍不住多問了句,“阿晗還好嗎?”
“你不是覺得自己高攀不上麼?知道又能如何?”
我後悔死了,真不該問。
看著車簾墜下宣祈也後悔了,真不該賭氣懟她。
我下車,發現自己在錦繡坊門口。
夥計一直沒收鋪守著,見著我下車趕緊進去通知袁嬤嬤。
“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奴婢就要回去稟報老太太了。”
“大有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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