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榻

第67章 賣到哪兒了?

朵氏走後,呼延吉讓人將另兩人帶下去,只留那店夥計在昭殿。

原本大開的殿門、殿窗全閉上。整個殿中只有店夥計同呼延吉兩人,店夥計不知何意,大氣也不敢出。

闊大宏宇的殿裡,上首之人的聲音傳來,帶著空洞洞的迴音,好似很遠,又好似很近:“那兩人有沒有說謊我不知道,但你……一定在說謊。”

那書信之上確實是江唸的字跡,她從前在宮闈局登記過,尋人模仿她的字樣並非難事。

以江唸的脾性,留書信給他有可能,但絕不可能在信中辭謝他,她不將他狗血淋頭辱罵一頓就是好的,絕不會那般客氣。

此話一出,店夥計的腦子炸得一轟。

“大王!君主!草民沒有說謊啊——這書信真是那位阿姑給我的。”

呼延吉冷笑一聲,並不多作言語,從腰間抽出骨鞭,他回來就開始提審,並未更衣,身上仍穿著那件圓領袍子,領口的鈕子還松著。

男人揚臂,掄起骨鞭,空中“啪——”的一聲炸響,那店夥計縮在地上直打滾,疼得連嘴都張不開。

“說!人弄哪兒去了?!”

店夥計咬口不說,呼延吉又是兩鞭下去,這鞭力掌控的剛剛好,讓人疼得要生要死,卻又不擊要害。

店夥計哀討連連,殺豬一般的嘶叫,卻始終堅稱自己是冤枉的。

呼延吉再次揚鞭,丹增的聲音隔門傳來:“大王,有個膳房的小丫頭哭著求見您,說是有關江娘子的事情,奴才問她,她卻不吭聲兒,只說見了您才說。”

“帶進來。”呼延吉拿帕子拭了拭臉上的血漬。

丹增將小丫頭領了進來,正是那日同行的珠珠,可能是淋雨的緣故,那日回王庭後就病倒了,病了好些時才有所好轉。

呼延吉看著眼前的黑瘦丫頭。

珠珠強打起精神,朝君王叩了三個頭,捋起衣袖,露出一截黑瘦的腕子:“這是阿姐給我……我的……”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雙手呈出,“這是阿姐自己的一……一串……”

丹增立馬上前從小丫頭手裡接過,轉呈到呼延吉手裡。

珠珠又道:“小館兒撿的,阿姐說……說這是信物,讓我當她的阿妹,這……這是寶貝,她不會丟掉。”

回王庭後她本要將珊瑚手串呈遞上去,後來她一想,萬一阿姐真是自行離開的呢?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親手交上去。

怎奈那幾日頭目昏脹,氣虛無力,耳中嗡鳴,一時間又睡了過去,睡夢中隱隱聽到人聲,她已不能辨識那聲音是在夢裡還是夢外。

自打這個模糊的夢後,她便將手串藏了起來,絕口不提半個字,她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她也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待到君王回庭,她才敢將手串拿出。

呼延吉緊緊握住珊瑚手串,一個要逃跑的人,又怎會多此一舉褪下腕子上的手串,定是掙扎時滑落的,又或是她故意丟在那裡。

店夥計見事已至此,知道隱瞞不了,沒口子的討饒,連連招了,將那天的情形說了出來。

“那日下著大雨,店中客人陸續走了,只剩我和那女子,草民見她生得貌美,又非夷越人,度量其在京都沒有倚仗,遂起了歹念,將她綁了,然後賣到大戶人家或是花街柳巷,狠賺一筆。”

店夥計並未實言,對接之人曾承諾,若事發,只要他不供出,便可保住他的家小。事實上,他並非良人,從前在道上拿錢替人辦事,手上有過不少人命,後來洗手不幹了,做起了小生意。

道上混了這麼些年,他十分清楚,同他對接之人也不過是一個接頭人,真正主使另有其人,這樁生意,他不接也得接。

可他萬萬沒料到,這事會和王室牽扯上,所以他的話……一半真,一半假。

呼延吉聲音放緩,一字一字彷彿從喉嚨間抽出來似的:“人呢?賣到哪兒了?”

他來不及追究,眼下首要是找人。

一邊的丹增詫目,大王的這個語氣已是氣到了極致。

“賣……賣到了徽城的安家。”店夥計虛著聲氣說著,身上疼得哆嗦,被骨鞭抽過的地方,皮肉爛翻。

那日,有人找上門,讓他辦殺一人,他不得不應下,興是過了幾年平淡生活起了惻隱之心,並未將那女人殺死,而是趁夜將她轉到毗鄰京都的徽城,賣於一姓安的富戶,待那些人來查驗時,他只說埋了。

安家見了那梁女,滿心歡喜,花高價把人買下,而安家之所以願出高價買人,卻是有一件不為人知的秘辛……

呼延吉讓人將店夥計帶下去看押起來,又招來丹增,吩咐道:“那個叫阿月的看好了,我還有後賬。”

丹增應下。

不到一日的時間,呼延吉就審問出了江唸的下落,然而,從江念失蹤到如今已過去四個月。

四個月,可以發生太多事了……

暮色漸濃,京都城門緩緩掩上,此時奔來一彪人馬,遠遠叫喊道:“速啟城門!”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