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努爾辦事很快,沒兩天小院就找好了,離安宅不算太近,也不算太遠,在一條名為桂花巷的窄巷子裡。
不巧的是,安努爾往其他城鎮辦事去了,得幾日才回,臨走前讓江念待他回來,再安排她搬進小院,可江念等不及,她本身也沒什麼行李,為表感謝去了正房,向安家老夫人作辭。
安氏雖不情願江念離開,可也吸取了從前的教訓,不再強加干涉,只能應下。
待江念走後,安氏嘆道:“好不容易有這麼個人,沒待幾天又要走,如何是好?”
“老夫人不必過慮,大爺若是對此女不上心,何故花費力氣給她找房,包括她在咱家這幾日的衣食住行,哪樣不精細,大爺心中定有計較的。”
婦人聽罷,面色才緩,她的兒子她最瞭解,並非什麼憐香惜玉之人,只有可到了他的心上,他才這般作態,就如同對之前那個賽依位一樣。
安氏能在男子當中站穩腳,掙大家業,因為她的心夠狠,她的兒子將她的狠勁遺傳了十足,甚至連她這個母親也要懼讓兩分。
譬如,十年間,他取代她成了安家的掌舵人,並非她主動讓權,而是她在同他的較量中落敗,如今家中產業她只是掛個名頭,實際掌控之人卻是安努爾。
江念帶上自己的包袱根據地址來到桂花巷,聽聞這裡從前有很多桂花樹,後來整修時全都砍了。
她租住的小院在桂花巷最裡面一家,門前有一根歪脖子大樹,她從包袱裡拿出鑰匙,將院門開啟,走了進去。
但見院東一角栽種著幾株果樹,另一角有口井,西面用柵欄圍出一爿地,種了些蔬菜,正面上三層臺階便是堂屋了,這院子採光不錯,小院十分乾淨整潔,一看就是經人打掃過的。
圍轉了兩圈,越看越滿意,有了這方小院,讓她茫然的心安定少許,至少在異國他鄉有了一個落腳之所。
“呀!這就來啦!”一個響亮的女聲傳來。
江念回頭去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靛藍色的麻布衣裙,一頭髮絲用布巾包裹,鬢角留出兩縷微卷的發,看起來十分精神。
“你是?”江念問道。
婦人笑著走了進來,睛目不轉地看著江念,笑道:“這屋子是我的。”
江念忙回應:“原來是房主。”
婦人揚手指了指院牆另一面:“我就住你旁邊,牆那邊的院子也是我的。”說完,又看了江念好幾眼,笑說,“牙人同我說是個獨身女子,我一開始不太願意,你知道的,就怕做出些不好的事來,後來牙人說租戶是梁國人,又跟我保證絕對是清清白白的一人兒……”
江念笑著聽她說話。
婦人繼續道:“現下一看,當真是清清白白,可再沒有比你更白的了。”
噗嗤一聲,江念撐不住笑起來。
女人也跟著樂了,指向西面的菜園:“這屋子空了一段時日,我種了些菜,就不拿了,你扯著吃。”
“那就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