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榻

第89章 表明心意

“我特特拿來給你,罷了,罷了,我也不問了,看也好,燒也好,由你處置。”呼延吉說著從桌上倒了一杯涼茶,猛地灌下,然後出了房門。

待他出去,她便跑下床榻,將對面的窗扇支開,敞氣通風,好一會兒屋裡的酒氣才淡散。

外面還有人聲,應是呼延吉同秋月說著什麼,不時傳來一點點的響動,江念重回榻上,再也抵不住睏意,闔眼睡去。

次日一早,秋月伺候她梳洗,鏡中人眼下泛出一點青痕,精神萎靡。

“要不今兒就別去了,在家裡歇一日,婢子去同掌櫃的說一聲,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秋月說道。

“昨兒已休了一日,掌櫃的說要來一批料子,正需人手,我再不去說不過去。”

江念理好裝束,出了房門,看了一眼對過的屋子,門窗緊閉,估摸著還未醒。

“阿姑,灶上我熱了些飯食,吃過再去罷。”秋月說著,就要去灶房端早飯。

“不必了,有些沒胃口。”昨夜睡得晚,早起便不太吃得下東西。

江念出了院子,剛走到巷子口,就見一人身著靛藍粗布圓領窄身袍,褲腿塞入高筒靴裡,腰繫蹀躞,掛著火石袋、青銅短刀,還有一個繡字香囊。

側坐在板車轅上,一條腿踩車轅,一條腿擺垂向下,手執一根鞭繩無聊地甩著圈。

看見她後,就是一笑。

男人腦後的細辮沾上晨間的露水,溼了一些,也不知在這裡等了多久。

江念走上前,看了一眼板車前的灰驢,才看一眼那人,開口道:“昨夜沒睡麼?”

呼延吉笑著跳下車轅:“睡了一會兒,知道你早上要去上工,特意弄了一輛板車來。”

“我一向走習慣了,也不遠,不必坐車,你從哪裡弄來的,趕緊還回去。”說著便往前走去。

呼延吉拉著驢車跟在她的身後,喊了一句:“還哪裡去?我買來的,你若不要,我便宰了燒肉鍋子下酒。”

江念一轉身,男人本就跟得緊,忙止住腳,她就那麼把他看著,他也回看向她,眼中帶了些委屈的倔強。

到底還是心軟了,她見他辮上沾著霧珠,身上的靛藍窄袍也是溼洇洇的,不知多早等在那裡,於是走到板車邊,呼延吉忙抱她坐到板車上,然後自己側身坐上車轅,揮動著鞭繩,趕著驢兒向四季軒行去。

街面上人並不多,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

到了四季軒店前,呼延吉又牽著人下了車,看著她進了店,才趕車離開。

江唸到了店中,便潛心於調製香料,因昨夜沒睡好,星欠著眼埋首忙活了一上午,待到中午,便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休息,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了兩口。

放下茶盞,手肘著桌案,撐著額,倚著香案闔上眼,眯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到周身異樣,醒了過來,發現身上搭著一件薄衾,一抬眼,就見安努爾坐在不遠處。

“醒了?怕你著涼,給你搭了件東西。”男人微笑道。

江念收起衾被,道了謝,興許是才睡醒,怔怔地有些迷糊樣。

“昨兒鬧到好晚,他們本想把延吉灌醉來著,結果反倒是他把那幾個弄得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江念也跟著笑了,倒是一點不意外。

“今夜只怕又要鬧到好晚。”安努爾說道。

“怎麼?”

“昨夜是石兒祿請你阿弟,他來這麼久,我還沒請,已是說好了,今夜我做東,再治一桌酒,邀他來。”

江念一想到呼延吉昨夜醉成那個樣子,眉間不自覺帶了一絲不悅,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

安努爾自然從她的臉上分辨出那一絲惱意,笑道:“他雖年輕,行事卻很穩,你也不能太拘著,若他日後想在徽城立足,這些應酬是少不了的。”

“安阿兄,真的很感謝你,從頭至尾一直在背後看顧我,給我尋落腳之處,包括我現在手上的活計,都少不了你的幫襯。”

她知道安努爾一直默默地對她的好,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因為他,她在店裡的境遇好過不少,連一直刁難她的老巴也不敢挑她的毛病。

還有,她讓掌櫃扣除她的部分月錢,用來還安努爾替她付的房金,最後月錢分文沒少不說,反而更多。

她找掌櫃的詢問是否扣除了房金,掌櫃的卻說扣除了,她又問既然扣除,為何月錢不少反而增多。

掌櫃的便說,她活計做得不錯,給她漲了月錢,所以房金扣了後,不少反增。

還很多細小的事情,不一例舉,安努爾同呼延吉完全不一樣,呼延吉在她面前總會跟孩子似的,讓人又氣又恨,卻又拿他沒辦法,她的一顆心總是被他搓揉得又酸又澀。

“阿念,有件事一直想同你說。”安努爾將江唸的思緒拉回。

“安阿兄,你說。”

男人清了清嗓,靜了一會兒,啟口道:“我至今無一妻室,家中錢資尚可,不知你可願到我家中來,做這後宅的女主人。”

正說著,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她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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