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侍奴領著宮醫來了,給她二人看了傷情,開了藥,也沒多說什麼,便離去了。
次日,拉措醒了過來,無論江念三人怎麼同她說話,她都一聲不言語,到後面又只是一味地哭。
接下來的幾日,她的傷勢慢慢好轉,能下地動了,且聽說是江念找得宮醫替她看治,她受三人的照顧,心裡著實感激,這才有了說話的意思。
“照這般說,你是被誣陷的?”江念嗑著瓜子道。
這晚趕巧,幾人剛好都不當值,趁天色還早,便圍坐著閒話,阿星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布袋子,放在通鋪上,攤開,裡面是一些瓜籽果仁。
她在膳房做事,平日裡能弄些吃的。
拉措沉了一口老氣,有些猶豫要不要說:“按說不該背後議論主子,可我就是氣不過……”
“說嘛,咱們都是好人兒,聽了也不會傳出去。”阿星用胳膊杵了她一下。
“大王正在沐室浴身,她就想借著這個機會進去,孤男寡女赤身相對,會發生什麼,你們想想。”拉措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
阿星搶話道:“什麼也不會發生,王對大妃根本就沒有意,怎會僅僅因她進入沐室,就發生什麼穢褻之事。”
她堅信他們年輕英俊的君王絕非好色孟浪之徒。
“非也。”阿月輕笑著搖了搖頭,“這事可不是你想得這麼簡單,朵夫人若真進去了,發沒發生什麼不重要,這本就是說不清楚的事,屆時,她只需做出一副尋死覓活的忠貞樣,大王心中愧疚,為給她正名,只能娶她為妻,而且有了這一層愧疚,大王更會想辦法補償她,對她好。”
江念多看了阿月一眼,這也正是她所想的,不得不說,這位朵氏道行真高,從前的自己是明著壞,而這位朵氏是陰著壞。
不,不能說是壞,而是惡,是陰毒,不僅誣陷罪責,更要置人於死地。
“真是看不出來,平日裡那麼溫和的一個人……”阿星幾人心裡想的是,這樣惡毒的人,她們以後可千萬不能犯到她手裡,同時慶幸不在東殿當值。
而江念則在想,這麼高明的手段,她得記下,說不定日後可以用得上。
不過話說回來,江念這段時日歇了勾引呼延吉的心思,甚至有意無意地避著他,一個是她頭上的腫塊還未消,另一個就是被前兩次的失敗挫得有些心灰。
……
東殿,監管湯藥的女官走到萊拉跟前,低聲說了些什麼。
“你是說,西殿的管花婆送來的睡蘭花少了?”萊拉問道。
女官點頭:“不僅僅是少,昨日的那一批直接就略掉了。”
“傳那婦人來,我拿話問她。”
女官應聲去了。
這在西殿照管睡蘭花的婦人原是東殿的人,特意調去西殿的花圃看顧睡蘭花,每日只需到東殿應卯。
因不用到東殿當值,西殿又無人專管她,平日裡便放肆了些,偷閒躲懶那都是常有的事。
昨夜更是睡了過去,耽誤了摘花,結果那些花過了時候就枯敗了,她又不敢前去領罪,心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不承想,東殿來人,傳她前去問話。
心道,果然還是來了,她若照實了說,不知要受多重的責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心頭猶如飛蝗亂竄,猛然間想到一個主意。
“昨兒的‘睡蘭’你那邊怎的沒送來?是不是偷懶誤了事,不光誤事,還隱瞞不報,不是管藥的告訴我,我都不知你這賊老婦壞事,生了包天的膽。”萊拉木著臉,厲聲道,“來人,將這豬婆拖下去,打!打到暈死為止!”
那婦人伏拜於地,眼珠從眼底一溜,驚惶喊叫:“冤枉——並非奴婢誤了時辰啊,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