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燭火搖曳,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傳來他們交談的聲音。
“此次前往仙門,入門令牌至關重要,你可收好了?”
火焰晃動,人的影子不斷被拉長,逐漸化作張牙舞爪的鬼怪,他們朝著付思思撲來,想要把她吞噬。
“我的夢……難道是真的!”付思思感到不可思議。
她曾經不信有人會愚蠢到把希望寄託於外人身上,於是她試圖讓爹孃清醒,如今看來,他們已無藥可救。
得出答案後,付思思冷靜下來。
她拋開種種情緒,結合近期發生的事情,仔細分析了一番。
付二叔一生都在追尋仙道,眾人皆以為他失敗而歸,付思思也如此認為。
現在想來,是她錯了。
付二叔尋仙成功的找到了仙門!不知礙於什麼原因,他無法修仙,只得把入門的令牌帶回付家。
付家原先從北邊奔逃而來,在此地沒有根基,這一脈來此後水土不服,人丁凋零,除了付二叔只剩下付思思一家。
按常理來說,他拿著令牌回來,就是想給自家人的,他卻選擇了毫無血緣關係的楚玄。
巧合的是那顆效果神奇的丹藥也與血緣有關。
此處有一疑點,若丹藥是付二叔特意帶回,便表明了,他極為在意付家血脈。
他大可以直接跳過讓付思思懷孕生子這一步,直接讓付思思拿令牌,何必多此一舉?
這更像是他聽從了付思思爹孃之意,選了楚玄去求仙,怕他們無依無靠,便弄來一枚效果神奇的丹藥,這樣一來,即使楚玄走了,有他的血脈在,也不怕他不回來。
可付思思原本就要與楚玄訂親,按照正常的流程定會成親,生子。
“或許他們本是這樣打算,中間出了變故,讓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以更惡毒的手段實現這一切。”
若是他們知道付思思所想,定極為驚訝,付思思猜對了十之八九。
“我絕不讓你們如願!”付思思暗發誓言。
付思思不屑仙人,更不屑當仙人的妻子,這身份在她眼裡並不榮耀。
而且,這種劇情,付思思隱隱有些熟悉。
曾經,付思思二叔娶妻入門,兩天後便去尋仙了,害的新婦變成活寡婦,到她病死,二叔都沒回來。
她死後,人人說起她,都要嘆息一聲,說一句:“她是個好媳婦,付二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
付思思的嬸嬸卻說,好媳婦三個字,是害人的毒藥,足以把一個女人活生生的害死。
“若我起了再嫁的心思,眾人會唾棄我,流言蜚語會戳破我的脊樑骨。
我能在嫁嗎,我敢再嫁嗎?我若是嫁了,我爹孃都不會認我!
看似我有兩個選擇,其實我只有一條路,那便是當一個被人稱讚好媳婦。”
記憶中,那女子心已死,面上無悲無喜,這件事在付思思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
“此事換做男子,那就大為不同,無論是妻子失蹤,還是妻子病死,他隔天另娶,也會有人為他辯解。”
“大多喊著什麼,他是逼不得已,他有為家族留下血脈的責任。”
“思思,同樣一件事情,為何對男女的要求截然不同?”
那時付思思太小,無法回答。
如今若是再問她,她會說:
“名聲與外人有關,外人的評判都是蠻不講理的,要求一個可憐的女人有一個好名聲,便是古往今來最大的一場騙局。”
楚玄追仙而去,付思思不反抗,她就是第二個嬸嬸!
光是想想,付思思便渾身抗拒。
她爹孃的作為,更是令她厭惡。
他們知曉付思思不願,他們隱藏的再好,付思思也看得出來。
他們怕她,又想借他達到自己的目的,是以他們一邊說她蠻不講理,似乎自己站在正義公道這邊,一邊又不敢來她面前對峙,只能用盡隱瞞,欺騙,種種不光彩的手段,把付思思逼到他們設定的人生之中。
可他們錯了,付思思便是算粉身碎骨,也不要意識被磨滅,成為一具空有肉體卻沒有思想,被人裹挾著往前走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