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自己雕刻的?”
“一活活這麼久,除了女人,總要有點愛好。”他站到桌前,捋著袖子開始為她研墨。
愛好?男女歡好也算是愛好?流光在心裡思考,自己也活了這麼久了,為什麼沒什麼愛好。
她上下打量著這隻狐狸,因為在家,他穿得並不正式,穿了一件青玉色直裰,一雙草鞋,頭髮束得鬆散,插著一支翠玉的簪子。
“看不出來,你還有男女歡好的愛好?”
他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看了許流光幾眼,又沒好意思說,只是嘆道:“日子那麼長,其實,還蠻有意思的。”
“那你有娶親?”
“沒有,狐狸娶親?娶人還是再娶個狐狸?”
“娶個妖精,長長久久地過日子唄。”
他略微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真要在人間長長久久地過日子了,那我還怎麼修仙。”
“到底為什麼要修仙?”再次提到這個問題,流光再次真誠發問。
胡花斑卻以為她在調笑自己,懟道:“你是已經成仙了,當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我是真心實意的覺得,為什麼一定要修仙啊。”
胡花斑認定了她就是在調笑自己,不再回答,只是低頭研墨。
見他不再說話,流光便換了一個話題:“玉雕上的狐狸是你。”
“是我。”
“你雕刻的都是你見過的人?”
胡花斑沒有否認,只是嘆息道:“我見過的人可太多了。人太脆弱壽命又短,我也不過是刻下幾個難忘的記憶片段,沒事想想,消磨消磨時間。”
“小林道長呢?”
“我還能見到他,幹嘛看個石頭做的。”
“我說他人呢?”
“哦,我不肯說你偷偷跟我講了什麼,他覺得無聊,看我也沒事,就回山上了。”
“客廳的牙雕,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姑娘是嗎?”
“是啊,是她。”
“你後來又去找她了?”
“對啊,”他笑笑,“我要報仇嘛,”
“你把她殺了?”
“那倒沒有,不過終究是我害死了她。”
她聽出了話裡的其他意思,追問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