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個法號,就寫南天門守將大邑人子正之位。”
聽到這個名號,小道士看了看手裡的牌位,又看了看她,“仙姑當真是神仙?”
“你還是不信我?”
“那日見仙姑搖身變做一隻鳥,已是覺得驚奇,但我只知道鳳凰仙鳥,不曾聽聞過有烏鴉神鳥,但今日給南天門守將立牌位,倒是有些可信了。”
許流光被他的話惹得氣惱,指著他的鼻子呵斥道:“你沒聽過見過的多了,我在你面前站著你不信,倒是信個牌位?你見過南天門嗎?你確信有這個人嗎?居然因為這個就覺得我可信了。”
“仙姑不知,此守將姓子名正,歷史上雖未曾聽說過此人,但在殷商時期,子姓為貴姓,他又自稱大邑人,所以這名守將,很可能是在殷商時期受封成仙的,不像是您隨口杜撰出來的人物。如此看來,仙姑當真是上界神仙。”
許流光地瞪了他一眼,“快寫吧你,寫完快些教我識字。”
看他一筆一劃寫的認真,她又自顧自地嘟囔了一句,“還真得聽夜嘯的,多看點史書。”
奚麟兒寫完把牌位遞給她,又問道:“不知道仙姑的牌位是哪弄來的,能不能給我也找兩塊。”
許流光接過來便放到了一邊,“這就好了呀,你先別管我從哪弄來的,你先叫我識字罷,放心,我不用似兒童一般學,你可有什麼隨身帶的書,把那些字指與我,再讀與我,我便認識了。”
“好,但是我現在就只有一本貼身攜帶的道門必讀—太上感應篇,字不是很多,若是讀完仙姑覺得不夠,再有想學的,說出來,我寫於你看便是了。只是成仙者多靜心苦修多年,很少有不識字的。”
面對他的疑問許流光是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了,直接讓他趕緊拿出來趕緊讀。
只是他才讀了第一句,許流光就打斷了他。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這太上老君說的也不準啊。”
奚麟兒並沒有反駁她,只是接著讀道:“又有三臺北斗神君,在人頭上,錄人罪惡,奪其紀算。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輒上詣天曹,言人罪過。月晦之日,灶神亦然。”讀完這句,他才說道:“仙姑,舉頭三尺有神明。”
許流光抬頭看了看,無所謂的說道:“神仙頭頂上也有嗎?真有的話,你那個師兄,該是這樣的懲罰?”
他低頭,沉默不語,隨後自顧自地讀完了正本書,中間許流光再怎麼打斷他,他都沒有回答。
“是太短了,那我問你什麼,你就寫些什麼吧。”說完把筆又塞到了他手裡。
“寫這兩個字:流光。”
他拿著筆,卻始終落不下,僵持了一會,他又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仙姑,我給您當牛做馬,我會設立法壇為往死的村民超度,但是沈姑娘罪孽深重,怕超度法事已是無用,您既然能為守將立牌位進香火,能不能也為沈姑娘設一個。我願意餘生在此,日日進香。”
“日日進香,當真?”
“當真。”說完他便跪地俯首。
“好,我信你,我答應你了,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在供奉沈流光的同時,也要給子正上香,日日供奉。”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許流光一把把他拉了起來:“你就在此處定居,也別提你那個回茅山的事了,此處依山傍水,以後肯定還會有流民來此定居,你既是道士,讓他們信日日參拜的神仙,是最靈驗的,沒什麼難處吧?”
“你是讓我騙人?”
許流光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我沒說信仰這個守將不管用,我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讓你做就照做聽沒聽見?”
小道士見她發火了忙連連點頭,“知道了。”
“另外,”她把剩下的錢都扔到了他身上,“這些你留著生活用,我會定期回來看看的,你別想死了,或者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