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殺戮持續了整整十五日，很多弟子都殺的聲嘶力竭。
江寧也一樣。
但好在所有的付出都是有意義的，江寧已經殺到了生死海的核心。
“你終於來了。”
江寧一手持萬古同悲，一手託荒天古鐘，渾身血染，目光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烏黑色漩渦，道：“你是誰？”
烏黑色漩渦中傳來聲音：“我是誰....我等你等了三千年才把你等來，你卻已經不認識我，不對，應該是，你卻不認識你自己了。”
旋渦的話雲裡霧裡，江寧聽不懂。
“什麼我不認識我，休要在那妖言惑眾，今日本尊前來只為一事，那就是蕩平生死海，為我師尊，師兄報仇，你無論何等巧言令色，也阻止不了的。”
旋渦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所謂生死海，不過是你的丹田海罷了。”
轟隆！
如驚雷劈在腦袋裡，江寧被旋渦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叫這是生死海，也是自己的丹田海？
“你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江寧近乎咆哮道。
旋渦沒在說話，但旋渦中卻浮現出一抹畫面。
在畫面中，生死海的修煉者們各個痛苦不已，在他們身上，江寧看到他們的身體在寸寸腐爛，消弭。
這種腐爛，是靈氣也無法阻擋的！
“你知道你為何能一個人殺進這裡嗎，你不想知道你的靈氣為什麼能不枯竭嗎？縱然是陸地神仙，殺到這裡，也會力竭，可你呢，不僅沒有枯竭，反而靈氣充沛，源源不斷，你就不好奇嗎？”
旋渦中的聲音傳了出來：“因為你的靈氣，都是這些修煉者所提供的，這是你的丹田海，他們就如同你的養料，你消磨他們，汲取養分，所以你才能靈力不竭，用之不盡。”
在畫面中，江寧看到了李陰陽，看到了張茯苓，看到了上清道院的眾多長老和弟子，他們每個人都異常痛苦，面板大面積潰爛，腐蝕，消失。
而這不是幻象，是此時此刻生死海外面的場景。
“你若是不信，可以出去看看。”旋渦的聲音中，露出一絲嘲諷。
江寧不信，散出神識。
片刻後，他癱軟在地上，神色呆滯。
旋渦中的場景，是真的。
“怎...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江寧接受不了。
自己一心想要蕩平生死海，到頭來，生死海居然是自己的丹田海。
這簡直荒唐！
旋渦道：“你不用如此難過，你本就是世間大能，因受傷沉睡在此地，這些人能被你吞噬化作養分，是他們無上的榮光，當然，不僅僅是他們，還有整個九州，都將是你的養分，你只要吞噬了九州，就可以甦醒，可以恢復修為，遨遊星空，去更高更遼闊的地域。”
“至於他們，食物罷了，何必故作傷感？”
旋渦中的言語帶著蠱惑。
“放你孃的屁！”
江寧怒罵道：“給我停下，不準在繼續吞噬他們聽到沒有！停下！”
他接受不了這些話，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是他的親朋好友，是他的弟子，是他的追隨者，擁戴者。
自己若是不能保護，反而要吞噬他們，那自己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收起你那不值一提的良心吧，凡人養雞，養豬，日日照顧其吃食，可曾培養出過感情，所做的還不是為了宰殺後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這些人，與雞鴨豬狗有什麼區別？”
烏黑旋渦發出鄙夷的笑聲，道：“值得你如此憤怒嗎？”
“我讓你停下你沒聽到老子說的話嗎！”江寧怒吼中，揮手斬出一劍。
劍光割裂旋渦，江寧亦受到重創，噴出口血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傷我便是傷你自己。”
旋渦絲毫不在意道：“至於停下，抱歉，停不下來，這是本能，就如同人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你現在需要靈氣的提供，所以就必須吸取他們做養分。”
“倘若你真的不忍心，想要制止，那就只能親手毀了我，也就是....親手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