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火焰噴射器特有的嘶吼聲，一道道火龍從噴管中咆哮而出。二十多米長的烈焰如同活物般竄入廢墟縫隙，所到之處連鋼鐵都開始扭曲融化。
混凝土在高溫下爆裂的噼啪聲，夾雜著某種生物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大樓原址上空反覆迴盪。
即便隔著防毒面具，那股混合著汽油、焦肉和毛髮燃燒的刺鼻惡臭，還是讓掩體後的戰士們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不過問題不大，社群送溫暖嘛，就算有困難也得將熱情貫徹到底。
······
獨立混成第39旅團司令部，地下防炮掩體。
“少將閣下！”參謀長踉蹌著衝進指揮部，軍服上沾滿硝煙和血跡，“八路軍已經突破了第四道防線，城防大隊發來急電，至少有四個師的敵軍正在進攻！”
鬼子大佐用顫抖的手指指向作戰地圖，沙啞的聲音裡帶著絕望：
“旅團各部雖然拼死抵抗，但奈何敵我雙方火力差距懸殊，只能藉助工事層層阻擊。”
“武士，武士們只能用血肉之軀拖延敵軍的裝甲部隊！”
聽著一份份從前線傳回來的戰報，矢野日出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無他，只因防線崩潰的太快了，甚至可以說是一觸即潰，那些堡壘和火力點根本沒有發揮出預想中的作用。
雖然巷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縮短雙方在硬實力上的差距。可隨著越來越多的八路軍湧進石門城內，敵我兵力比例已經變成了7:1。
再加上那些橫衝直撞的突擊炮、輪式戰車和坦克，旅團賴以生存的巷戰堡壘，就跟骨灰盒沒什麼區別，無非就是看什麼時候火化罷了。
眼瞅著自家旅團長一言不發，對十萬火急的戰報毫無反應。大佐參謀長無奈地搖了搖頭，緊接著併攏軍靴大聲報告道：
“矢野少將，請允許我率領您的衛隊死守大門。”
“我們一定會死戰到底，為閣下爭取的體面的時間！”
此話一出，矢野日出夫猛然回了神。
作為一名死忠派，老鬼子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不畏懼死亡。方才的恍惚，主要是看到了己方和八路軍的硬實力差距，心裡湧起一股絕望。
想到這裡，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後方的方面軍司令部，至少也要將敵軍新裝備的情報傳遞出去。
“向岡村寧次大將，傳送訣別電報！我獨立混成第39旅團奉命死守石門，諸武士浴血奮戰，然戰局已至最後關頭。”
“八路軍此役投入前所未見之重火力，尤以240毫米重炮及重型火箭彈為甚。其炮彈如雨，威力驚人，我旅團苦心經營之混凝土工事，皆被一擊粉碎。”
“將士雖抱必死之志，然血肉之軀終難抵擋鋼鐵洪流。現敵軍已突破最後防線，司令部即將陷落。我決意率殘部玉碎，以報皇恩。”
“望大將閣下警惕，敵重火力已發生質變！天皇陛下萬歲！矢野絕筆。”
聞言，大佐參謀長快速記錄完電文內容，隨後轉身向隔壁的通訊室走去。
作為現場軍銜僅次於旅團長的指揮官，他還需親自監督最後的銷燬程式。
······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激戰，77師2團如尖刀般突破了層層險阻，終於抵達了獨立混成第39旅團司令部。
硝煙未散，程世發便已大步踏入這片最後的戰場，他要親手為石門戰役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老程，前面就是鬼子的司令部了。你看我們是直接打進去，爭取給邊區的解放聯盟填上一批新學員，還是繼續開炮？”
聽到副師長和政委的詢問後，程世發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做了個戰術手勢。
很快，三發照明彈尖嘯著升空，將方圓五百米照得如同白晝。他舉起望遠鏡。開始觀察矢野日出夫的部署。
“嘖，典型的困獸之鬥啊。”
鏡頭裡，日軍以司令部大樓為核心，用沙袋、磚石和炸燬的裝甲車殘骸，在廣場上構築了最後的環形防線。
幾個機槍巢的構築可圈可點，但明顯缺乏重武器的支撐。
“直接開炮吧，矢野日出夫那個畜生肯定躲在地下掩體裡。我聽說他想在石門城內復刻金陵的慘案，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勇氣剖腹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