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的腦袋空了五秒,第一反應是發錯了。
可下一秒,對方猜透她心思似的,發過來一條資訊,寫著:【我沒發錯,你是Z大美術學院雕塑系的孟棠吧?】
孟棠的瞳孔驟然擴大,螢幕裡短短的三行字像扭曲而斑駁的色塊,看得久了,她竟一個也不認識了。
無意識地咬上口腔內壁,孟棠點開頭像,撥了過去。
對方快速結束通話,像躲在陰溝裡的老鼠。
孟棠氣憤地輸入:【你有本事造謠,為什麼不敢接電話?】
訊息如石沉大海,對面沒了動靜。
孟棠心緒難平,機械地來回解鎖手機。
對面的石嵐突然叫了聲,嚇了謝泠音一跳,在黑暗中問她:“你看什麼了?鬼腔鬼調的。”
石嵐一把掀開床簾,問孟棠:“你週五出去坐的什麼車?”
孟棠直覺跟剛才的事有關,也拉開了簾子,說:“跟了魏川的順風車,邁巴赫,怎麼了?”
石嵐“操”了聲:“有人造謠你,說你……他媽的總之很難聽,已經傳遍了學校很多的群。”
話音剛落,楊可也坐了起來:“我也看見了,我朋友還問我是不是真的,她還截了圖,說已經有‘求資源’的帖子了,甚至還有偽造的聊天記錄。”
謝泠音開啟手機的燈,小聲喚了聲孟棠的名字。
石嵐和楊可直接下了床。
孟棠撇了下唇,忍著沒哭,顫著聲兒說:“我收到了騷擾資訊。”
“截圖。”謝泠音扒著床頭的欄杆,“保留證據,現在別急著去解釋,你解釋沒人信你,你別怕,我們都相信你,會陪著你解決這事的。”
楊可最是感性,她率先紅了眼睛,小聲說:“網路上造謠女生的事情很多很多,都是這種黃謠,挺過去的生活也受了影響,沒挺過去都是重度抑鬱,甚至還有自殺的。”
她越說越小聲。
謝泠音和石嵐沉著一張臉,確實造謠的成本很低,取個快遞,吃個草莓,染個頭發……都能被造謠。
“別慌,冷靜一點。”謝泠音說,“很多同學不明所以,肯定跟著吃瓜,真正造謠的id只要看見就截圖留著公證,之後報警,警方會找到造謠的人。”
孟棠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下意識要看,被謝泠音阻攔:“給我,你別看。”
汙言穢語太影響心情,她怕孟棠鑽牛角尖。
孟棠將手機給謝泠音,說了密碼。
謝泠音看了一眼,肺都快氣炸了,憑著一張照片,肆意去造謠、侮辱一個女生,沒品到極限。
她一一截了圖,對石嵐說:“你看見的照片,你問問群裡是誰先發出來的,都截圖給我發過來,楊可你也是。”
“好。”
孟棠糟糕的心情,因為室友們的信任和幫助消弭了些許。
她安靜地坐著,開始思考。
石嵐問了車的事,必然是有人拍到她上了魏川的車。
週五放學人潮湧動,學生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學生,要麼不認識,心理陰暗,要麼認識,蓄意報復。
前者只能交給警察找,後者的話,她至今只跟兩個人有過沖突。
一個籃球課的助教王覺,一個破壞她木雕的張一帆。
張一帆雖然退學了,但他家的超市就在學校對面,他和王覺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