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奶奶帶著兒子兒媳以及家裡的兩個哥哥給他在山邊壘了一間毛坯房讓他暫住,還盤了炕和土灶,給了他一口破鍋。
沐小草會帶著哥哥每天都去找他玩,給他吃嘴裡省下來的一口糙糧饃饃或是餅子。
村裡孩子總會來欺負他。
他不怕他們,哪怕身板兒瘦弱,也會和他們打架,每每到這個時候,沐小草都會帶著兩個哥哥站在他這一邊。
即便他們也會跟著鼻青臉腫,他們也不在乎。
說起那五年,是他過得最艱苦,也是最開心的五年。
因為再如何艱苦,那片山林裡,都回蕩著他們的笑聲與歡樂。
即便後來被接回來了,他的生活也好了,可他,並不開心。
王政委聽著他講著往事。
語氣平淡,簡潔,卻不難過聽出他曾經遭遇了什麼樣的艱險,而那窮困歲月裡的無償相助,又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奶奶帶著一家人也是寄人籬下,可他們再如何艱難,也給了我無盡的溫暖與幫助。
都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我沒有家,回來後便渴望能與沐小草成立一個家。
那個家,沒有算計,沒有陰謀,我只是她的夫,她只是我的妻,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僅此而已。”
王政委一陣唏噓。
怪不得秦沐陽會不認首長。
原來,他所遭遇的一切,擱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也都無法諒解。
想起秦沐陽的母親.......
一向老好人的王政委都無話可說了。
但他還是說了一句:“你爸.......秦首長估計不會同意你娶沐小草。
他中意的,是王雨思。
王雨思現在還在軍校進修。
等她回來,你們兩家.......”
“呵。”
秦沐陽冷笑一聲。
“那人毀了我母親一生,他要是還想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那他就打錯如意算盤了。
他讓我交好王家,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那不爭氣的兩個兒子和女兒。
我秦沐陽需要什麼,只會靠我的努力去獲得,而不是靠什麼聯姻,甚至是巴結。
王軍長已經老了,他幹不了幾年了。
我要是在努力一下,取代他的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不行,我就轉業。
只要有過硬的能力,去哪裡不能發光發熱。”
王政委有些愕然。
“你要離開部隊?”
“有什麼不能的?
我將來是要跟著媳婦兒走的,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那人想要掌控我,那就是在白日做夢。”
王政委瞭然。
雖然首長在人前很有威嚴,說一不二。
但對秦沐陽這個兒子,他本就愧疚,真想拿捏秦沐陽,還真沒有那樣的本事。
而且,秦沐陽要是一直待在部隊,別說軍長了,就是做將軍,他都綽綽有餘。
只是,他也不希望秦沐陽和首長為了一個沐小草而反目成仇。
秦沐陽似是看出了王政委的擔憂,淡聲道:“我和他之間的矛盾,與別人無關。
哪怕我這輩子沒等來沐小草,也不會接納他安排給我的任何人。
我之所以給你說這些,只是希望你以後不用再做和事佬。
我和你的關係,也與那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