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解差催促大傢伙。
有那功夫操心朝廷的事,還是多操心操心吃飯喝水的事吧。
天氣熱的他連脾氣都發不出來。
老何點點頭,算是附和他的話。
一行人繼續行走,馬蹄在地上行走,板車也吱呀吱呀晃過,壓在結成塊的泥土地,四分五裂。
天氣熱到馬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
偶爾它口渴的想啃地皮,地皮都乾裂一塊一塊,地皮上的草也是枯黃乾燥。
老何掏出自己的水囊給馬餵了一點水,杯水車薪。
那點水馬舔一兩口就沒了。
沒有馬,以後的路上,他們這些解差就要和犯人一樣全都退走,圖啥。
走下去約摸十來公里總算遇到第一個村子。
這村子是他們一路過來見過嘴皮的村子。
土坯房的房梁都癱倒空出老大一塊地。
牆皮從中間乾裂出一道縫。
“有村子進去看看。”
謝解差高興的推一戶人家的門,門輕輕推開,院子裡亂七八糟的像是被洗劫一空版,全都是落了灰塵的桌椅板凳。
叫了半天門也沒人反應,乾脆一行人全都推門而入。
吱呀的木門搖搖晃晃,隨後轟然倒塌。
季文藝的手懸在半空中咽咽口水:“娘,我只輕輕推一下,我沒想到這門這麼不經推。”
小胖丫頭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
她躲在沈靜淑背後打探這一切。
沈靜淑和老何幾人在門外叫了幾聲也沒反應只能先進屋。
屋子裡也是被洗劫一空的模樣,地上亂糟糟。
老何支使謝解差和其他人也去附近的院落打聽。
謝解差不想走正門,從人家圍牆上翻過去。
轟的一聲,乾裂的圍牆沒有支撐轟然倒塌。
眾人無語,這年輕人真是一點力都不想出啊。
附近幾件屋子分別叫人,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所有屋子走下來,大家發現這個村子很可能是空村。
“這村子的人是不是逃荒去了,我看他們的傢俱走的時候都留在這沒動。”
灶房裡的柴火還堆放在一起沒動,逃荒路上隨便撿樹枝都能當柴燒,壓根不需要撿柴。
大鐵鍋也被搬運走,平常人家一口大鐵鍋能用幾十年,一代傳一代,鐵鍋價錢昂貴,尋常人家要攢好久錢才能攢到一口鐵鍋,逃路的時候帶上它無可厚非。
同時帶走的還有家中的鐵器,鐮刀,砍柴刀鐵鍁等,購買難,路上還能防身。
這日子得多難才能堅持不下去離開自己的家園逃荒。
“老何那現在咱們怎麼辦,村子這麼空,問誰?”
老何皺著眉,似乎還是不大相信。
“找找看,他們逃荒總不能老人也全都跟上。”
逃荒隊伍中需要走很多路,兇險萬分。
老人捨不得挪窩,離開自己的田地,很多老人壓根不願意一大把年紀背井離鄉甚至死在半道上無法落葉歸根,所以不跟著隊伍逃荒,留在村子裡等死。
老何讓這些解差尋找的就是留在村中的老人。
除非這個村子的村長很孝順講義氣強制要求帶上這些老人。
謝解差和犯人們在村子裡又重新尋找。
看到遠遠的有一家煙囪在冒煙,沈靜淑不敢置信揉揉眼睛,莫非年紀大了老花眼?
她叫來家中年輕人,有沒有看清那煙囪在冒煙。
“娘,您的眼睛沒毛病?”
林君華說話大大咧咧,絲毫不注意婆婆臉色,想說啥說啥。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自己兒媳婦問眼睛是不是有毛病,這情感複雜,酸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