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著,元翎又繞著姬昱走了幾步,目光落在姬昱的面上,最後又在姬昱唇邊停留了兩秒,多少有些輕浮。
“不過我很好奇,你都猜到了是我燒燬的佈防圖,難道猜不出原因?”
姬昱沉默片刻,垂眸盯著元翎看了一會兒,“因為那上面標記的駐軍情況……是假的,對嗎?”
元翎不置可否,他轉身走向宮牆陰影處,“記得告訴你們的女帝陛下,想合作就得拿出誠意,十日內,我要看到賜婚聖旨。”
他的身影融入黑暗,最後的話語飄散在風中,“順便替我問候沈公子……聽說他病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姬昱抬腳欲走,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腳步微頓。
這個元翎怎麼什麼事兒都能插上幾句話?
翌日清晨,晨露未晞,姬昱就踏著晨光去了相國府。
紅袖一早就等在相國府門口,見姬昱來了,直接引她去了沈翊桉的院子,連通報都免了。
推開雕花木門,只見沈翊桉斜倚在廊下的軟榻上,一襲月白色寬袍鬆鬆垮垮地披著,晨光透過窗紗,為他鍍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他手中握著一卷書,卻明顯心不在焉,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頭,“殿下來了。”
沈翊桉起身要見禮,卻被姬昱上前兩步扶住,“聽說你病了?”
沈翊桉順著姬昱的力道重新坐下,將書卷擱在一邊,唇角勉強勾起一絲弧度,“不過是夜裡沒睡好,下人小題大做罷了。”
這樣說著,沈翊桉揮了揮手,一旁伺候的綠綺和紅袖便很有眼力見兒的把院子裡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支了出去。
做完這些,沈翊桉的目光掃過姬昱靴尖上沾染的潮氣,“殿下這麼早過來,宮裡有變故?”
聽到這話,姬昱倒是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畢竟這樣的算計變故,前世的沈翊桉見識過太多次了。
“三皇女昨夜在養心殿鬧了一場。”
姬昱開門見山,“她要娶元翎。”
沈翊桉指尖微顫,隨即若無其事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三殿下倒是……眼光獨到。”
他抬起眼簾,眸中閃過一絲銳利,“那殿下如何應對的?”
“我自然是順水推舟,說皇女聯姻確實更合適。”
沈翊桉突然輕笑出聲,“只怕這水和舟,都是因殿下而起吧?”
“果然瞞不住你。”
沈翊桉笑著搖了搖頭,“咱們的默契還能讓旁人比去?不過,只怕女帝不會答應。”
姬昱挑眉,“何以見得?”
“元翎此人心機深沉,女帝豈會讓他接近最沒城府的三皇女?”
沈翊桉意味深長的看了姬昱一眼,聲音低得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更何況……靖王府的兵權,才是元翎與女帝交涉過程中真正想要的籌碼。”
窗外的海棠花瓣被風吹落幾片,飄進室內,落在兩人之間的空隙處。
姬昱伸手拈起一片,指尖不經意擦過沈翊桉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