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桉正要說話,元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小溪邊的石頭上。
他勉強用手撐住身體,另一隻手緊緊按住胸口。
“你需要休息。”沈翊桉立刻扶住他,“至少處理一下傷口。”
元翎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染血的皮囊,“水……”
皎月連忙取來清水。
元翎喝了幾口,慘白的臉色稍微好轉。
他顫抖著手指,從皮囊內側取出一張被摺疊得很小的羊皮紙。
“第三條路。”他將羊皮紙展開,上面是用血粗略繪製的地圖,“從鬼哭澗穿過去,直通斷魂崖背面。”
藉著月光,沈翊桉將那張羊皮紙地圖看了又看。
這條路線極為隱蔽,沿途只標記了幾處洞穴和密道,明顯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路徑。
“你從哪得到這個?”
元翎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在西越待了幾個月只顧著跟在姬昱後頭跑?這是我從一個可靠的人手裡得來的,他絕對不會騙我。”
話音落下,元翎指向地圖上的一處標記,“這裡是南疆人關押重要俘虜的地方,如果姬昱還活著……”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沈翊桉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地圖邊緣,姬昱生死未卜,每一秒都彌足珍貴,可……
“你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南疆的事兒?”
“姬瑢,方才從營地出來之前,他攔住我,給了我這個水囊。”
沈翊桉與皎月相視一眼,最後還是皎月拍定了主意,“這條路有多遠?”
“騎馬大半天。”元翎試圖站起來,卻差點摔倒,被沈翊桉一把扶住,“但我可能……需要幫助。”
皎月點頭應下,“圖紙給我,我來帶路,沈公子,你照顧帝卿。”
三人再次上馬。
這次沈翊桉與元翎共乘一騎,讓後者靠在自己背上休息。
元翎的體溫高得嚇人,呼吸也越發急促,但神志依然清醒。
月光下,三人兩騎沿著小溪疾馳,水花濺溼了衣袍卻無人顧及。
沈翊桉能感覺到元翎的心跳透過相貼的後背傳來,雖然有些微弱,但不至於瀕死。
忽然,皎月舉手示意停下,她敏銳地望向後方,“有人追來了。”
元翎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沈翊桉側耳傾聽,果然捕捉到隱約的馬蹄聲,距離尚遠但速度很快。
“所以,主子出事兒不是意外!”
“分頭行動。”沈翊桉當機立斷,將圖紙拿過來,掃了一眼記下,又還給皎月,“皎月,你繼續沿溪流走,製造假象,我和元翎走山路。”
皎月擔憂地看了眼虛弱的元翎,“你們確定?”
元翎勉強直起身來,“就按他說得做,我瞧著,咱們這位沈公子,也是習武之人。”
“嗯。”
沈翊桉倒也沒再隱瞞。
皎月雖滿腹疑問,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便沒再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