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狐狸……”她咬牙切齒,“我早該想到……”
元翎趁熱打鐵,“現在黑狼部已經放出風聲,要在下個月圓之夜當眾處決姬嬙祭旗,到那時……”
“到那時西越必將全力報復,”元玥接話,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而二王姨就能名正言順地接管兵權,甚至……取代我的位置。”
她突然笑起來,那笑容讓元翎脊背發寒,“可惜啊,她算漏了一點,姬嬙與我聯絡的所有密信,我都留著,若我死了,那些證據自會公之於眾。到時候,看女帝是先找北狄報仇,還是先清理門戶!”
元翎心中一凜。
他早該想到元玥會留後手,這步棋走得妙,無論元玥是死是活,西越朝堂都必將掀起腥風血雨。
“你瘋了……”元翎喃喃道,“挑起兩國不死不休的戰爭,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元玥歪著頭,像個天真孩童般笑了,“阿翎啊阿翎,你還是這麼幼稚。這世道,不亂起來,我們這些‘異類’哪有機會?”
“別忘了,你我能活到今天,靠的可不是西越人仁德賢明的那一套。”
“所以,”元翎強壓怒火,“你故意挑起這場戰爭,就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黑水河畔那三千冤魂,在你眼裡算什麼?”
“籌碼。”
元玥毫不猶豫地回答,眼中閃爍著冰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個道理,姬昱可比你明白多了。”
她突然湊近,鐵鏈嘩啦作響,“你以為她為什麼能年紀輕輕就統領三軍?心慈手軟的人,在戰場上都活不過三天。”
元翎猛地站起身,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阿姐,你簡直——”
“簡直什麼?喪心病狂?”元玥大笑,“阿翎,別忘了,你現在能站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正是因為我這個‘喪心病狂’的阿姐當年血洗了那群反對你一個男子過問政事的老頑固們!”
她突然壓低聲音,“說到底,我們是一類人,只不過你更喜歡裝清高罷了。”
牢房內一時寂靜。
元翎的胸口劇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多想一拳打碎元玥臉上那令人作嘔的傲慢,但理智告訴他,這正是對方想要的結果,激怒他,從而掌握對話的主動權。
“你說得對,”元翎突然平靜下來,甚至露出一絲微笑,“我們確實是一類人,所以你應該明白,我接下來要說什麼。”
元玥警惕地眯起眼。
“那些密信,”元翎慢條斯理地說,“藏在金帳王庭的祭壇下面,對嗎?”
元玥的臉色瞬間慘白,這個反應證實了元翎的猜測。
他繼續道,“可惜啊,三天前祭司院突發大火,祭壇塌了半邊,你猜,那些羊皮卷經得住火燒嗎?”
“你……!”元玥猛地撲過來,鐵鏈勒進手腕也渾然不覺,“你竟敢動祖神聖地!”
元翎輕鬆避開她的抓撓,“我?我可沒那個本事,不過二王姨就不好說了……畢竟,她向來不信這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不是嗎?”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擊,徹底擊潰了元玥的防線。
她踉蹌後退,撞在石牆上,肩傷迸裂的鮮血染紅了大片衣襟。
“不…不可能……”
她喃喃自語,“那些信有副本……我放在……”
“放在大祭司那裡?”
元翎近乎殘忍地又補上一刀,“可惜了,她的腦袋現在正泡在石灰裡呢。”
元玥終於崩潰了,像受傷的野獸般嘶吼一聲,抓起水囊砸向元翎,“滾!給我滾出去!”
元翎側身避開,水囊砸在鐵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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