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一下,“相國府外有不少暗哨,看樣子女帝確實在密切監視。”
姬昱冷笑,“果然如此。”
她沉思片刻,“你繼續派人盯著相國府周圍的動靜,有任何異常立刻稟報。”
皎月領命退下。
姬昱走到書案前,展開一張京城地圖,開始標記各處崗哨和眼線的位置。
筆尖在紙上劃出一個個墨點,而相國府那個點,被她不自覺地畫了又畫,墨跡深深浸透紙背。
放下筆,姬昱揉了揉太陽穴。
窗外,一輪新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灑在京城錯落的屋頂上,也照進靖王府高高的觀星樓。
姬昱站在窗前,身影被拉得很長。
另一邊,皇宮——
子時的更鼓剛過,一頂墨綠色的轎子沿著空曠的御街疾行,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脆,最後,那轎子緩緩停在了宮門前。
轎簾微掀,露出姬昭半張冷峻的臉。
她已換上一品親王朝服,玄色錦緞上金線繡制的麒麟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彷彿隨時會躍出衣料,擇人而噬。
“王爺,真要這時候入宮?”親兵統領壓低聲音,“您看,宮門都已經下鑰了……”
姬昭冷笑,“本王回京述職,難道還要挑時辰?”
她放下轎簾,“去叫門,就說靖王有緊急軍情面聖。”
姬昭靠在轎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暗藏的匕首。
皇宮高大的城牆在月色下泛著冷光。守衛見是靖王儀仗,不敢怠慢,連忙去請統領。
不多時,側門緩緩開啟,一名內侍匆匆迎出。
“靖王殿下,陛下已經歇下了,您看……”
“事關北狄軍情,耽擱不得。”姬昭不等他說完,已經示意親衛起轎,“帶路。”
內侍見姬昭執意如此,自然不敢違逆,只得提著燈籠在前引路。
穿過重重宮闕,養心殿的輪廓漸漸清晰,姬昭倒也沒再為難內侍,下了馬車。
出乎姬昭意料的是,這麼晚了,殿內竟還亮著燈。
“陛下近日龍體欠安,時常夜不能寐。”內侍小聲解釋,隨即高聲通報,“靖王殿下到——”
殿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是女帝姬映有些沙啞的嗓音,“宣。”
姬昭整了整衣冠,昂首入內。
養心殿內藥香濃郁,混著龍涎香的氣息,讓人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女帝半靠在龍榻上,身上裹著明黃色錦被,臉色灰敗如紙,唯有那雙眼睛依然銳利如刀。
“臣,參見陛下。”
姬昭行禮,腰背挺得筆直,毫無病態。
女帝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笑了,“愛卿連夜入宮,真是忠心可鑑。”
她聲音虛弱,卻字字帶刺,“怎麼不見世女同來?”
姬昭面不改色,“昱兒傷勢未愈,臣這個做母親的,愛女心切,便自作主張沒讓她一併過來。”
“傷勢?”女帝眼中精光一閃,“朕倒不知,世女也受傷了。”
姬昭心中冷笑,故作沉痛,“陛下明鑑,此次北征兇險異常。若非昱兒拼死相護,臣恐怕已命喪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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