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週四晚上八點多，微風錄音棚燈火通明。
經過這幾日地獄式的高強度專業訓練，陸昊的發聲技巧和氣息控制已經大幅度提升。
雖然離真正的專業歌手還有些距離，但比起最初，簡直是脫胎換骨。
此刻，他正站在隔音的錄音間裡，對著收音麥克風專注地唱著。
孟綺則坐在外面的調音臺前，戴著監聽耳機，神情嚴肅地聽著。
一曲終了，錄音間的提示燈熄滅。
陸昊推門走了出來，看向孟綺：“孟姐，這遍感覺怎麼樣？”
孟綺摘下監聽耳機，揉了揉耳朵，她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你自己過來聽聽。”
陸昊依言走到調音臺旁，在孟綺身邊的空位坐下，帶上監聽耳機。
孟綺按下播放鍵，陸昊耳機裡立刻迴盪起剛才的歌聲。
這是他練習了無數遍的歌曲，每一個音符，每一句歌詞，都已爛熟於心。
然而，當透過專業的監聽裝置，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審視自己的聲音時，陸昊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許多之前未曾察覺的瑕疵。
氣息的轉換略顯生澀，某個高音的延展不夠穩定，情感的投入在副歌部分似乎差了一口氣。
孟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自己品評。
陸昊聽完，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轉向孟綺，語氣平靜：“孟姐，我知道問題在哪了，氣息和情感的連貫性還是不夠。”
孟綺點了點頭，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嗯，進去吧，再來一遍。”
沒有絲毫拖沓，陸昊起身，再次走進了隔音的錄音間。
提示燈亮起，音樂前奏響起。
“不對，起調低了半個音，重來。”孟綺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冷靜而不容置疑。
陸昊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狀態。
第二遍。
“這一句的情感太平淡了，歌詞的意境沒出來，再來。”
第三遍。
“副歌部分，氣息支撐不足，高音有點飄，注意核心發力。”
一遍又一遍。
孟綺的要求近乎苛刻，每一個細節都被她放大檢視。
錄音棚裡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只剩下陸昊的歌聲和孟綺偶爾響起的指示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陸昊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嗓子也開始有些發乾，但他眼神依舊專注，沒有絲毫懈怠。
他知道，孟綺的嚴厲，是為了讓他達到更高的標準。
又是一遍錄製結束。
陸昊站在麥克風前，微微喘息，等待著孟綺的評判。
這一次，調音臺那邊沉默了許久。
久到陸昊以為又要重來的時候，孟綺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審慎的認可：“這一遍，可以了。”
錄音間的提示燈熄滅。
陸昊推開厚重的隔音門，走了出來。
孟綺摘下了監聽耳機，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銳利地看著他：“記住剛才唱歌時的所有感覺，從你的呼吸，到你每一塊肌肉的控制，再到你情緒的爆發點。”
她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這種感覺很難捕捉，但一旦抓住了，就要把它變成你的本能。”
“下一次，我希望你能更快地進入這種狀態。”
陸昊鄭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孟姐。”
他能感覺到，剛才那一遍，他的確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狀態，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為歌唱而服務。
終於確認無誤後，陸昊才讓孟綺將音軌匯出，連同早就準備好的伴奏檔案一起存入隨身碟，然後他又去印表機旁，將確認後的歌詞列印了一份。
“好累！”孟綺站起身，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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