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方詩詞練習生》節目組導演辦公室。
往日裡人來人往、煙霧繚繞的辦公室，此刻只剩下製片人一個人。
他孤零零地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背心已經被冷汗浸溼，緊緊貼在身上。
他沒有抽菸，甚至連平日裡最愛把玩的玉質菸斗都扔在了一邊，只是雙手緊握，死死地盯著門口。
他臉色鐵青，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像一個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對他來說，時間過去的每一秒鐘都彷彿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吱嘎——”辦公室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劉導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雙目無神，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灰敗。
製片人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急切地問道：“老劉，怎麼樣？李總......李總他怎麼說？”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沙啞。
劉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空洞：“呵！還能怎麼說？節目......無期限停播。”
“草！”製片人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過了一會，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罵罵咧咧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扒皮這老東西，關鍵時刻肯定要卸磨殺驢！翻臉不認人！”
不過，當聽到最終結果後，他那顆懸著的心反而落了地，雖然是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甚至還有心思安慰劉導：
“老劉啊，算了，天塌不下來。咱們......咱們就當放個長假，休息一段時間，等這陣風頭過去，我再去跟李總說說，憑咱們的本事，還怕沒新專案做？”
劉導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的死灰色更濃了，他看著製片人，眼神裡充滿了絕望：“老兄，不是停播那麼簡單......完了，全完了。”
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蚊子叫，“李總跟我說......他已經讓審計部門連夜進駐，查我們這幾年賬目。”
“他說......如果我們倆識相，主動把這幾年‘拿’的錢吐出來，公司念在舊情，就只做通報開除，保留個體面。不然......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我草他祖宗十八代！”製片人聽到這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臉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銅鈴。
他指著天花板怒吼：“他媽的！這節目，創意是你想的，專案是我拉扯起來的，製作是我一手操辦的！這幾年給公司賺了多少黑心錢，他李扒皮心裡沒數嗎？
“現在出事了，就把我們當夜壺揣出去！行！算老子瞎了眼！那些錢，老子就當給他李家買棺材了！買最好的金絲楠木！
“等風頭過去，到時候，你我兄弟倆，一起去聲浪傳媒的死對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窮！給老子等著！”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
劉導看著狀若瘋狂的製片人，慘然一笑，眼神裡最後一絲光彩也熄滅了：“老兄，別做夢了。李總說了，這次要拿我們倆當典型，殺雞儆猴，平息網上的怒火。
“不光是公司內部通報，還要在全行業通報批評......以後，你我這兩個名字，在這行里名聲就臭了，我倆或許可以考慮以後去跑黑車了。”
“啊......”製片人像是被瞬間抽乾了所有力氣，雙腿一軟，再次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變得和劉導一樣的死灰。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彷彿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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