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實戰訓練進行到一半時，楚星河敏銳地注意到獨孤雁的動作突然變得遲緩。
她那張明媚的俏臉此刻蒼白如紙，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翡翠色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學姐，你沒事吧？”楚星河一個閃身來到她身旁，壓低聲音問道。
獨孤雁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卻連嘴唇都在微微發抖：“沒事……老毛病了。”
她強撐著站直身體，“晚上的課……我就不上了，你幫我跟秦老師請個假。”
還沒等楚星河回應，她已經快步走向訓練場出口。
那背影單薄得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卻依然倔強地挺直著脊背。
楚星河目送她離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太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了，碧磷蛇毒的反噬。
作為毒鬥羅的孫女，獨孤雁從小就與劇毒為伴，這具年輕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
“真是諷刺……”他在心中暗歎，“用毒世家的傳人，卻要日日承受毒素噬體之痛。”
楚星河陷入沉思，若是此刻追上去，以他掌握的資訊，至少能緩解獨孤雁的痛苦。
但是……
“太早了。”他輕輕搖頭。
現在點破這件事，只會打草驚蛇。
獨孤博那個老毒物生性多疑，若因此對他產生戒備，奪取仙草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楚星河！發什麼呆！”秦明的呵斥聲從身後傳來，“該你上場了！”
“來了。”他收斂心神，轉身走向訓練場中央。
但在接下來的對練中，他的攻勢明顯凌厲了幾分，彷彿要將某種無處宣洩的情緒盡數傾瀉在對手身上。
……
夕陽的餘暉漸漸褪去，天鬥皇家學院的魂導燈一盞接一盞亮起。
學員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教學樓，白天的實戰訓練幾乎耗盡了他們的體力。
“晚上還有課？”御風癱在椅子上哀嚎，“我的魂力都快榨乾了……”
“閉嘴吧你。”奧斯羅踹了他一腳，“上次魂獸課睡覺的是誰？結果在星斗大森林把幽冥狼認成了疾風魔狼！”
這時，教室的門被推開，一位戴著金絲眼鏡、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晚上好，各位同學。”他推了推眼鏡，“我是魂獸研究系的譚軍，負責今晚的《魂獸圖譜與弱點分析》。”
他抬手一揮，魂力在空中凝聚成一隻栩栩如生的曼陀羅蛇虛影。
“誰能告訴我，它的致命弱點？”
玉天恆立刻站起身，自通道：“七寸處有紫色環紋，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譚老師微微一笑：“三年前的答案。最新研究表明，變異種曼陀羅蛇的弱點會偏移至逆鱗下方。”
他手指輕點，虛影立刻變化，顯示出新的標記。
玉天恆小聲嘀咕：“這也太狡猾了吧……”
“狡猾才能活命。”譚老師意味深長地說，“下一節課，你們將親自解剖魂獸屍體，加深理解。”
葉泠泠的指尖微微顫了一下。
……
解剖教室內，寒氣瀰漫。
數具冰封的百年魂獸屍體陳列在金屬臺上，霜氣凝結，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幽幽冷光。
空氣中混雜著血腥味與防腐藥草的苦澀氣息，令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分組解剖，每組兩人。”助教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裡格外清晰，“今日的課題是找出火焰蜥蜴的魂力核心。”
學員們迅速組隊，唯有葉泠泠獨自站在角落，黑紗輕垂，襯得她的肌膚近乎透明，指尖微微收緊，似乎對血腥場面有些不適。
雲無涯眼睛一亮，立刻湊上前去，語氣殷勤：“泠泠，別怕，我來帶你解剖，我可是專業的。”
葉泠泠連眼神都未給他，只是微微側身，避開他的靠近。
這時，楚星河緩步走來，聲音低沉而溫和：“學姐，要不要一起？”
教室後排的陰影處，玉天恆倚靠在牆邊，目光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這一幕。
他原本只是來取落下的筆記，卻意外撞見了這齣好戲。
看到楚星河主動接近葉泠泠，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明天，這個訊息或許能讓獨孤雁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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