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主街道繼續往裡走，等路上沒什麼人了，右邊出現一條小路，沈清棠先騎著電車拐進去，陳書月緊隨其後，又過了兩分鐘，一道木門出現在視線之中。
后稷之廟修的並不豪華，甚至因為年代久遠，被附近村民的新蓋的樓房襯得有些破敗。
現在不是年節廟會，門口空蕩蕩的，一家攤販也沒有。
廟門虛虛掩著，沈清棠跟陳書月停下車子，沈清棠左手提著竹籃，裡面放著從家裡帶的五穀和新買的五花肉，右手輕輕推開廟門。
木軸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沈清棠邁過門檻，首先撞入眼簾的是屋簷下懸掛著的褪色紅燈籠。
風吹起時輕輕晃動，穗子上的金粉早已磨得差不多，卻仍透著幾分莊重。
院子裡鋪的是現在很少看到的青石板，在院子一角，種了一棵桃樹，掛了滿樹桃子，部分桃尖已經轉紅。
“好安靜啊。”
耳畔響起陳書月的聲音，沈清棠低聲回應，“可能因為最近沒什麼節日。”
不逢年過節也不是初一十五，自然沒什麼人來祭拜，但是整個廟中只有她們兩人，還是讓沈清棠意外。
陳書月：“也有可能因為現在的人都不信神仙了。”
青梧村的村民年年拜神仙，光是陳書月的奶奶一年都拜好幾回，但也沒見她家發財。
沈清棠：“可能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科技日益盛行，鬼神之說衰落是必然的，要不是親眼所見，沈清棠也不信。
粗略打量了一下院子，沈清棠往正殿裡走，進去後聞到一股香燭的苦澀氣息。
說是殿，其實就是一間小屋子，還沒有她家的臥室來的大，沈清棠抬眸，看向端坐在神龕裡的神像。
泥塑的衣紋被香火燻得發黑，但仍能看出描金的輪廓，眉眼微垂，似在凝視著每一個進來的人。
供桌上鋪著暗紅花紋的桌布，邊角有些磨損，上面擺著幾碟水果，碼得十分整齊，邊緣處擺了一副拆開後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線香。
桌前的蒲團磨得發亮，邊緣起了毛，但好在看起來乾淨，沈清棠凝視著神像，靜靜打量了許久，旁邊的陳書月看到這一幕覺得十分怪異。
小姑不是來拜神的嗎？哪有拜神一直盯著神像看的？
不怕神仙生氣？
陳書月覺得沈清棠這種行為不對，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直到沈清棠終於打量夠，拿起供桌上的線香，數了三根點燃。
沈清棠沒有下跪，也沒有躬身，她只是把帶來的祭品擺放在供桌上，然後輕微低頭，過了大概幾秒就把香插進香爐裡。
這是拜得哪門子神？
陳書月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嘴上卻不發一言，直到沈清棠站到一邊，讓出蒲團，也跟著有樣學樣。
不下跪不彎腰，只是微微低頭，而且陳書月做的更絕，連祭品都沒有擺上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