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放了個擔架,擔架被全身打碼,旁邊圍了好幾個警察,還有穿著白色衣服的醫護人員,角落裡,是一臉蒙圈驚恐的陳書月。
她當時居然在現場,那擔架上的人確認是二蛋無疑。
新聞具有時效性,從七月十五二蛋溺水,七月十六本臺日報就發出來相關新聞,定性為意外溺水身亡。
可是二蛋後來又活過來了,沈清棠往上劃拉訊息,並沒有找到有關二蛋復活的訊息。
之後沈清棠又摸進二蛋後來考上的縣城重點高中官博,發出來的訊息寥寥無幾,更沒有隻言片語提到二蛋。
他的死亡被報道的轟轟烈烈,復活卻只在青梧村私下傳開。
頭髮不知不覺乾透了,沈清棠躺到床上,腦子裡仍舊想著二蛋的事,睏意漸漸湧上心頭。
白天干了一天活,身體的疲憊值已經達到臨界點,沈清棠慢慢閉上眼睛,陷入睡眠之中。
半夜,沈清棠做起了夢。
她夢到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自己,發著綠油油的光。伴隨著它的動作,眼底全是貪婪之色,就趴在窗戶外面。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心裡卻不受控制般浮現恐懼。沈清棠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著。
越是看不到就越害怕,夢裡沈清棠用力咬自己的嘴,告訴自己這是夢想把自己喚醒,可是無論她怎樣用力都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那東西爬已經進來了,來到床邊,順著床腿爬到床上,摸到她身上順著腳踝不斷往上、往上——
隨著它的動作,發出尖銳的茲拉聲,就像一把鈍了的鋸子在玻璃上用力拉扯,又像以前在學校同學的指甲劃到黑板,尖銳裡裹著細碎的震顫。
沈清棠眼皮不斷顫動,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角,呼吸粗重,即將從夢中醒來,忽然聽到一聲清淺地:“睡吧,已經沒事了。”
空氣中泛起一團紅霧,飄起刺鼻的氣味,床上的沈清棠不適地皺起眉心。
黑暗中有暗芒閃過,難聞的味道一瞬消失,沈清棠皺緊的眉頭緩緩鬆開,重新陷入安穩的睡眠。
第二日,沈清棠是被敲門聲給震醒的,迷迷糊糊地從床上起來摸到大門口,開門看到陳書月。
“小姑,你沒睡好啊?”陳書月看到沈清棠一臉睏倦,擔憂地問道。
沈清棠揉揉眼,打了個呵欠,“昨夜裡,我好像做噩夢了。”
陳書月:“夢到啥了?”
“不知道。”沈清棠回憶了一下,說道:“什麼都沒看清,但夢裡的我就是很害怕。”
陳書月當即有些自責,“肯定因為我昨天跟你說二蛋的事,小姑你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沈清棠聞言笑了笑,道:“還真有可能。”
最近一年,她其實已經很少做夢了,尤其是噩夢。
陳書月看沈清棠精神實在不佳,便提議今天要不不趕集了,她再去睡個回籠覺休息一下。沈清棠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三輪車,搖搖頭,“算了,你都把車子開出來了,我進去洗把臉,趁著早上涼快,咱們早去早回。”
早上的自來水很涼,一捧水潑到臉上,殘存的睏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沈清棠回房間拿毛巾擦臉,擦完把毛巾掛在窗戶旁的衣架上時眼神突然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