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
她的無敵神話，她的仙子光環，在今天，被這個男人親手擊得粉碎。
她成了他登頂的墊腳石。
一個天大的笑話！
心神失守之下，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仰倒，眼看就要從九百九十階的高處滾落下去！
“哼！”
一聲冰冷至極的悶哼，突兀地在姬漫天腦海中炸響。
是那個黑衣人護道者！
一股陰冷而強大的力量，隔著遙遠的空間，強行注入她的體內，穩住了她即將崩潰的魂力和搖搖欲墜的身體。
“廢物！”
“區區一個廢人，就能讓你道心失守到如此地步！”
“你忘記了你的使命嗎？忘記了你身後站著的是誰嗎？”
護道者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卻充滿了失望和怒火。
“穩住心神，給本座爬上去！”
“今日之辱，來日，要他用命來還！”
這番話，如同強心針，讓姬漫天混沌的意識恢復了一絲清明。
是啊。
自己怎麼能在這裡倒下？
她背後，可是那個連玄天宗都要忌憚的無上存在！
她死死咬著嘴唇，咬出了血，劇烈的疼痛讓她保持著清醒。
她抬起頭，那雙曾經清冷如月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怨毒與瘋狂。
她看向秦司夜，想要將他的模樣刻進骨子裡。
然而。
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他只是平靜地沐浴在那片金色的神曦之中，吸收著那道珍貴無比的“天梯源氣”。
他的漠然，他的無視，比任何羞辱的言語，都更加傷人！
彷彿她姬漫天所有的掙扎、痛苦、怨毒，在他眼中，都不過是路邊的一場無聊鬧劇。
不值得他投入半點關注。
在護道者的力量支撐下，在全場無數道憐憫、嘲諷、玩味的目光中。
姬漫天，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完了最後十階。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山火海上。
每一步，都在鞭撻著她破碎的尊嚴。
當她終於站上第一千階，站在天梯之頂時。
她和秦司夜之間，只隔著不到十丈的距離。
但這十丈，卻已是天壤之別。
一個是光芒萬丈的魁首。
一個，是狼狽不堪的失敗者。
秦司夜身上的神曦緩緩散去，那道“天梯源氣”已經徹底融入他的體內。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魂力變得更加凝實，肉身也得到了一次淬鍊。
更重要的是，他的神魂，在那源氣的滋養下，壯大了一截。
腦海中，女帝夜滄瀾慵懶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
“小神僕，幹得漂亮。”
“殺人，從來都不是最高明的手段。”
“殺心，才是。”
“你看，她那顆所謂的無瑕劍心，已經廢了。”
秦司夜面無表情。
他緩緩轉身，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個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的女人身上。
然後。
他邁開腳步，朝著下山的階梯走去。
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自始至終，一個字都未曾多說。
那極致的平靜與淡漠，化作了最沉重的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姬漫天的臉上。
將她殘存的最後一點驕傲，徹底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