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曲東流的三進小院,陸青陽的心中一片坦然。
他此番前來,實則是武師指路,以曲中求寄託當年香火,看曲東流能否助他探查一番當日陸舟奉那位竇大當家之命,引民出村之事,事後是否有隱情。
但武師或是當初就看出曲東流的心性不算正大,是以提醒了一下陸青陽,曲東流未必會記著這番香火情。
是以陸青陽才選擇將‘曲中求’放在陸舟小院之中,沒有帶來。
而經過與曲東流的一番談話,則徹底坐實了武師的提醒。
這位曲東流曲東家,雖然一口一個師弟,但實則心中擔憂的,無非是他帶著完整的‘柴刀十八路’將柴市分裂。
老實說,陸青陽確無此念,可武叔已然將當年的授業之恩寄託於曲中求之上,那他便有權替武叔處理這手尾。
而方才,就是他的處理方式。
‘相較於那位竇大當家所牽涉的事情,相較於微末之時,傳道授業之恩。
三千兩銀子,已然是不算什麼了。
也算全了這位曲東家靜修三月,突破煉皮的願景。
三月之後,我藉著三千兩的資糧,武學再有進境之後,自行去解決了竇大當家之事。
屆時,再將‘曲中求’予他,這一番傳道之恩,便由我替武師畫上句號了。’
陸青陽心念流轉,已然將自己的心思理明。
說到底,就是武師將自己的香火情交由陸青陽來用。
而陸青陽經過這一遭,實在是信不過那口蜜腹劍的曲東流,這才選擇了換取資糧。
相信曲東流若是知道,他本想用這份恩情換他出手對付一個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修習武道之後,愈發可怖的猛人的話,也會覺得這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而這一切,卻都要建立在那位曲東家能夠想明白,不再猜疑的基礎上。
如若不然,那就只能看看,到底是其三月時間能夠突破煉皮,不再顧忌李公甫這位鐵面捕頭的面子。
還是他陸青陽三月時間,便能夠一鳴驚人了。
“陸兄!”
就在陸青陽心念轉動之間,他已經走到了柴市中端。
遠遠地,那孫泉就高撥出聲,對這其揮動雙臂。
陸青陽放眼過去,卻也是不由地微微搖頭。
那位曲東家雖然言之鑿鑿,自己改篡功法,算是有助於心性奇巧之人。
但卻實在是害苦了這直取一脈。
看把孩子逼的,恨不得納頭就拜了。
而在孫泉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形高大,鬚髮張揚,如同一頭黑鬃野熊一般的漢子。
只看這一眼,陸青陽就知曉,此人定是這柴市之中,囿於曲東流改篡‘柴刀十八路’之後,因性子剛猛,而不得真意的那一撥人裡管事的那位了。
就看這幅樣子,就勢必不是能參悟‘曲中求’的人。
陸青陽踏步過去,孫泉果然熱情介紹道:“陸兄,在下孫泉,這位是家父,也是柴市大管事。”
“什麼大管事,我壓根就不愛管柴市的事。
若不是老曲心思多,非要以此分散我的心神。
我為了讓他安心,也只能勉強過過手罷了。”
這黑鬃熊搖了搖頭,望向陸青陽,沉聲道:“我叫孫羆,聽泉兒說,你身上有‘柴刀十八路’的完整傳承?”
“果然是快人快語。”
陸青陽聞言,嘿然一笑,相較曲東流,他還是更喜歡和這樣的人聊天:“的確如此。
不過,我方才已經答應了曲東家,三月之後,若他不傳完整傳承,我才會將完整的‘柴刀十八路’傳於他人。”
武叔從未與他說過,這‘柴刀十八路’不能傳人。
而曲東流也說了,武叔或許就是為了給黎縣的樵夫一份生計,才選了他傳下‘柴刀十八路’。
如此,他為這些已經學了一半‘柴刀十八路’,卻囿於殘缺武學難以有所進境的人補全武學,自然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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