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神官所言,文神官是出城除祟去了。
那麼這城隍老爺就在這內堂裡?
或者壓根就猜錯了,血肉腐爛的根本就不是城隍老爺的金身,而是其他莫名的存在。
但是不管是誰,神神祟祟的跑不了的,凡是和這些沾上關係,就正常不了,死再多人也不奇怪。
酒糟鼻馮四水,座位換了又換,離李無壽越來越遠。
內心不住的罵著自己。
本以為報名塑金身已經夠糟心的了,沒想到還和一個自言自語的瘋子一起,更糟心了!
臨近傍晚,大神官帶著兩個青年回到了後堂。
果然如他所料,城隍老爺塑金身極度兇險的訊息已經傳遍五方城。
找了一圈,依然還差了一個,沒有法子,待會從剩下的小神官裡抽一個吧。
倒不是因為大神官只有一個,而小神官有十二個。
而是因為大神官已經入了陰,食了氣,身上的陰氣太重。
塑金身需要五個陽氣充足的男子方可進行。
至此馮四水也終於結束了折磨。
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子盯著肚子說了一下午的話,感覺自己快瘋了。
最終白天候在大殿的其中一位小神官林友,抽中了籤,心如死灰不外如是!
在大神官承諾照顧好他妻兒後,小神官帶著李無壽等人,進入了內堂的一座別院。
小院頗為精巧,花木扶疏很是靜謐。
但在李無壽邁入的一瞬間,陳狗兒就一直捏著鼻子壓抑的叫著:“臭死了,臭死了!”
“李無壽,就在這裡!”
李無壽神情不由得緊了緊。
領頭的小神官停下了腳步,李無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身體在輕微的顫動。
“待會進去後,不管看到什麼,不許驚慌大喊,否則必死!”
“金身的臉糊了,給你們的盒子裡裝著血佛寺煉好的五官,只有同時全部安放完成,才能塑好金身,否則金身會在吞了五官的下一瞬間,直接將大家一起吞了!”
“聽明白了嗎?”
待大家都喊了一句明白後,李無壽乖巧的將手舉的高高的。
小神官不明所以。
“李無壽,你有什麼事?”
“神官大人,那之前的塑金身的人,為什麼會死呢?”
小神官被問的呼吸一滯,其他人也齊齊的望向對方,企圖得到答案。
嘴角抽動了半晌,小神官也沒有給出合理的答案。
以前塑金身時,都是這樣的。
選五個陽氣旺盛的男子,同時將血佛寺的五官放入金身中,就能塑好金身,緩解金身的腐朽。
但是從幾年前的一天開始,金身腐朽後,塑金身的難度越來越大。
直到這一次死了那麼多人,連小神官都死了大半,但還是沒有成功。
沒有得到答案,五人的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夜色漸深,小神官一馬當先,推開了房門。
內裡點著長明燈,燈光有些昏暗,推門的瞬間帶動起風,影影綽綽。
李無壽跟在小神官後,微眯著雙眼,略作適應,向著屋內望去,接著瞳孔驟然收縮。
屋內極為空蕩,整個地面卻陡然凹陷出一個三四人高,直徑三丈左右的圓坑。
圓坑的內壁上均勻的鑲嵌著五個坑洞,足夠一個成年人,蜷縮著身子蹲在其中,坑洞中還帶著斑駁的血漬。
整個圓坑的下方,陰氣極重帶著徹骨的寒意,同時夾雜著濃郁的血腥。
正中的位置,盤膝一個頭戴朝天翅的青袍女子身影,青衫半解,胴體在長明燈下,若影若現。
微垂著頭顱,青絲遮面,看不清容顏,但想來是極美的。
眾人站在圓坑邊際,小神官低垂著頭顱,盯著自己的腳尖。
酒槽鼻馮四水的酒意徹底醒了,但下一瞬好似更醉了。
透過肚皮的縫隙,陳狗兒向著圓坑望去,待看到盤膝的身影,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這…是城隍老…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