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荷收起魚鉤,河裡的魚兒急切的追出水面,不斷的跳躍著。
“姬瑤?就是那個將一座城吃空的雀尊?”
吳狀元緩緩點頭,臉色也鄭重了幾分。
“這入內雀極為難纏,肉眼難見,神魂難明。可分化萬千,以人身,神魂為巢,原以為這城隍的神魂是遭了其他手段,如今看來是被朱四海的女兒築了巢了!”
吳清荷神色莫名,微微頷首。
吳狀元急的撓了撓頭:“要我說這李無壽純屬自找的麻煩,好好的搬個屍不好嗎?非要介入這樣的麻煩裡!哪怕他有個幾分天賦,但是也鬥不過朱四海的女兒的!”
“好端端的說李無壽做什麼?他怎樣與我何干?我只是出來散個心而已!”
見吳清荷這麼說,吳狀元感覺自己的頭更癢了。
“姑奶奶,今天若是她本靈而來,我可就沒辦法這樣滅口了,那這事就麻煩了!到時候掀起波瀾,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吳清荷解開魚線,將隨手砍來的竹子扔到一邊,然後將魚線連帶著魚鉤卷在一根木棒上收好,而後反問道:
“好了,有何麻煩?再說我又沒出手,我可沒壞了規矩!”
“你”
吳狀元一陣語塞,你確實沒出手,但是逼著我出手了啊!!!
見吳狀元好似真急了,吳清荷一踢腳下的魚簍,將它挎在腰間,然後轉身對吳狀元似是保證一般的說道:“放心吧,我記得規矩的!”
說罷轉身向著五方城走去,吳狀元望著女兒的背影,悶悶不樂的喝下一口酒,隨後將酒葫蘆掛回腰間,起身跟在後面。
一直懸在半空的驚堂木微微一愣,好似有些沒反應過來。
“都沒人管管我嗎?我被扔出來背黑鍋了?要流浪了?”
一股委屈的情緒剛要散發而出,就見前方的吳狀元招了招手,驚堂木瞬間化作一道幽光,飛回了吳狀元的袖口中!
“自己可不是什麼叛逆期的少男少女,可乖了!”
走在前方的吳清荷回想剛剛吳狀元的話,其實並非她沒有聽懂,只是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何要這麼做。
她倒不認為自己真喜歡上了李無壽,只是對李無壽有些不同而已。
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自己對李無壽有些不一樣呢?吳清荷說不清!
但她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李無壽的場景。
那天在矮山,李無壽一本正經的將一塊大餅分成四半,分的很仔細,每一塊都差不多大小,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半大孩子,後來吳清荷才知道那孩子叫牛蛋!
李無壽先是將大餅的四分之一給了牛蛋,然後語重心長的收買對方,讓他多帶一個叫陳狗兒的孩子玩。
接著因為牛蛋的拒絕,李無壽咬牙將另外的四分之一大餅也給了對方。
李無壽說那是他的晚飯,現在一併給了牛蛋。
牛蛋接過燒餅有些動搖,但他還想要更多。這個時候李無壽卻拒絕了,說剩下的兩份要帶回去給老乞丐和陳狗兒吃。
還說什麼吃才是頭等大事,至於什麼孩童健康成長?只能吃完再說了。
接著李無壽就有些可惜的將牛蛋手中的兩塊餅拿了回去,自己先吃了一塊,然後邊走邊嘀咕著:“這樣一人一塊三個人剛好夠分!”
留下錯失大餅的牛蛋哭的很傷心。
不明所以的矮山大人們還以為李無壽搶了牛蛋的東西,背後譴責了他很久。
很莫名其妙的場景,在吳清荷知道老乞丐和陳狗兒的情況後,再回想那個場景就更莫名其妙了。
從小就揹負很多的吳清荷,卻因為這種莫名其妙感到發自內心的開心!
她記得那晚,自己偷偷笑了好久,自己好像第一次遇到這麼有趣的人。
哪怕對方好像有點瘋瘋癲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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