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認為教皇出席了這次葬禮。
但也少數人知道，到場的其實並不是教皇本人，而是“教皇特使”。
作為所有摩撒徒的領袖，教皇既是全大陸地位最尊崇的人，也是全大陸最事務繁多的人，當然不可能什麼事都親自出席。
於是“教皇特使”制度便應運而生，每逢重大禮儀性事務而教皇又抽不開身，便會授權一位特使——通常是樞機主教，令其以自身的形象出席儀式。
得到教皇授權的特使，在禮儀上完全等同於教皇本人，也會以教皇身份自稱。
當然，也僅僅只是禮儀上等同。
教皇作為摩撒在世間的代言人、初代教皇聖羅登的繼任者，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真被他人替代。
因此，透過法術變為教皇模樣的特使，右手手背上都會有一個灰色三角形圖案，用來與教皇本人形成區分。
瞭解情況的人只要看到這個灰色三角形，就知道來的是特使，而不是真正的教皇。
此時此刻，出現在伯爵葬禮上的“教皇方弗羅七世”，右手的手背上就有這樣一個灰色三角形，而且非常明顯。
其實按照常理，一個伯爵的葬禮並不值得引起教廷的重視，別說教皇或者教皇特使，能來一個樞機主教就算不錯了。
只是因為普瑞斯托伯爵生前與教皇私交不錯，這場葬禮才得到了這樣的殊榮。
葬禮總是繁瑣的，貴族的葬禮尤其繁瑣，今天舉行的僅僅只是“弔唁”環節。
在這之後還有葬禮遊行，由家屬、侍從、牧師等人組成的車隊會帶著伯爵的棺槨遊行，並向沿途的教堂與窮人發放禮贈。然後是安魂儀式，最後才是下葬。
一切按照既定的流程進行。
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老伯爵已經魂歸天國，我誰會是下一任的普瑞斯托伯爵？”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人，他坐在貴族席的邊緣，顯然只是一個小貴族，但說話的腔調卻毫不客氣。
儘管葬禮本就是嚴肅的儀式，但這句話說出來，還是讓現場的氣氛為之凝固。
萊娜的表情僵硬了大約一秒鐘，然後才說道：“下一任普瑞斯托伯爵將由教皇通諭決定。”
“決定？”對方卻冷笑一聲，“爵位的繼承明明是由《拿督法案》決定，教皇的通諭只是確認而已！”
他又說：“萊娜女士，我想你應該知道，《拿督法案》是摩撒默示的、拿督八世制定的、已經實行了千年的律法！”
萊娜的臉色有些蒼白。
很顯然，從律法甚至教義上來講，對方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
《拿督法案》詳細闡述了貴族的繼承規則，並得到了教廷與幾乎所有摩撒教國家的承認，無論是國王還是教皇，都不可能繞過該法案選定貴族的繼任者。
按照這一法案，下任普瑞斯托伯爵的人選有且只有尤里斯子爵，一個本應出席此次葬禮但卻既沒有受到邀請也沒有主動參加的人。
這是萊娜以及生前的老伯爵所不願意看到的。
所幸，不想看到尤里斯成為伯爵的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其中甚至包括教皇。
當然也包括今天的教皇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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