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老林子

第二紀元以前，埃利阿多、埃奈德地區乃至迷霧山脈以東，都曾被連綿不絕的森林覆蓋。

其後的數千年間，歷經努門諾爾人的肆意砍伐與黑暗年代的無數干戈，曾經茂密的古老森林只餘下零星幾處，其最北邊緣留存下來的樹林，人們稱之為老林子。

第三紀元中期，老林子屬於卡多藍王國的領土，王國的疆域東至古冢崗，西至巴蘭都因河。

在第三紀元的2340年，一名叫做“戈亨達德·老雄鹿”的霍位元人離開了夏爾，在白蘭地河東岸與老林子之間的地區安家，此地就是日後的雄鹿地。

居住在此的霍位元人砍伐了一部分樹木，騰出空間來修築房屋。

他們在家園與老林子之間築起高高的籬笆，據傳老林子裡的樹木曾經試圖越過籬笆、入侵雄鹿地。

霍位元人予以反擊，他們砍伐了數百棵樹，又放火燒掉了蔓生的樹木，造成的焚林地帶至今留在那裡。

如此一來，老林子對霍位元人的敵意又加深了。

因此在夏爾，很多霍位元人相信老林子的樹木在某種程度上是“醒著”的，並且對他們懷有惡意。

而比爾博·巴金斯，就是其中一名相信老林子是“醒著”的霍位元人，他尖叫著將自己知道關於老林子的傳聞與故事說出來，極力反對索林今晚在那裡過夜。

但索林卻問道：“那你親自去過老林子嗎，飛賊大爺？”

然後比爾博就瞬間啞火了。

他漲紅了臉，手舞足蹈（他的平底鍋被波弗接手並繼續烹飪著食物）著在空氣中比劃：“這跟去不去過都沒關係，嚯，我要是去過那裡，你們肯定就不會見到活著的我了。那一個危險地方，我為什麼要去那裡？任何一個珍惜生命的霍位元人都不會到老林子裡面！更別提過夜了！”

“不要太激動，比爾博，我理解你的心情。”

塔涅斯輕輕按在比爾博的肩膀上，讓他冷靜下來。

比爾博聽到塔涅斯的聲音，將手放了下來，不過他的嘴巴還是繼續輸出。

“塔涅斯，這事你得聽我的。雖然我是一個待在家裡從未遠足過的霍位元人，但是我閱讀過的文字要比這些矮人們吃過的米粒還要多！老林子的情況我作為一名霍位元人再清楚不過，在霍比屯，老林子的不佳風評婦孺皆知。”比爾博說道。

索林並沒有因為比爾博的態度而感到生氣，相反，他很認真的說道：“繼續說下去，把你知道關於老林子的資訊全都說出來。”

比爾博雙手叉腰，點點頭：“好，既然你那我就說。”

其他矮人此時都靠了過來，圍著草地上升起的火堆形成一個圈，一邊吃著波弗用平底鍋煎煮出來的早餐，一邊聚精會神的看著比爾博。

至於塔涅斯、甘道夫還有貝納爾、米莉森與埃貢，則站在各自的坐騎旁邊。

比爾博嘴角一抽：“雖然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種聽故事會的氛圍，不過只要你們能聽我的勸，明白老林子的危害就好。”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光是那些從外面來到霍比屯裡的旅人所說的事情，就已經證明了老林子的危險。凡是路過那裡的旅者，無論他們是否身懷惡意，都會遭到樹枝猛烈的抽擊。樹木無風自動，會在夜間竊竊私語，有時候會在行人走過時丟下樹枝或者拱起樹根。”

“那些會動的可怕樹木，還會讓進入森林的人迷路，把他們帶進森林深處。也有傳言說，老林子裡的小路會改變方位，甚至在監視著進入其中的人們。表面上看似寧靜安全的小路，會將人們引入森林最可怕的深處。”

比爾博說完這麼一大堆話，感覺到有些口乾舌燥。

波弗善解人意的遞過來一個水袋，比爾博道了聲謝之後“咕嘟咕嘟”的大口喝起來。

他放下水袋，看向索林問道：“就是這麼多了，你現在還想著今天晚上到老林子裡過夜嗎？”

索林搖了搖頭：“不，你已經將危險都說了出來，因此我不打算進入到老林子裡過夜。”

比爾博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隨後索林話鋒一轉：“不過你說的危險都是因為行人進入到了老林子裡面，而且老林子那些所謂的‘樹木’是對你們霍位元人抱有惡意。所以今天的目的地不變，依舊是老林子。但是我們不進去，就在外面紮營住宿。”

比爾博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整個人僵住。

在霍位元人崩潰的表情中，矮人們笑了起來，吵吵鬧鬧的吃完早飯，隊伍又重新開始出發。

矮人們非常開心，他們邊騎馬，邊講故事或者唱歌。

比爾博騎在屬於自己的那匹小馬駒上，臉色非常不好，陷入到沉思之中。

塔涅斯拍了拍託雷特的馬背，讓它靠近比爾博，問道：“你還在擔心老林子的事情嗎？”

比爾博被塔涅斯突然的問話給略微嚇了一跳，回道：“呃，哦！是的，因為每一個霍位元人都說那裡很危險，包括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在小時候我是聽著老林子的傳聞長大的。”

甘道夫這時候也湊過來說道：“可那終究只是傳聞，你並沒有親眼見證過，不是嗎？”

比爾博沒好氣的說道：“可是那些去了老林子就再也沒有回來的霍位元人可都是真實存在的，甘道夫。”

塔涅斯看向甘道夫問道：“你去過這麼多的地方，對於老林子你知道些什麼嗎，甘道夫？”

比爾博聽到這句話，也好奇的看向這名年邁的巫師。

甘道夫抽了一口煙之後，笑呵呵的說道：“我知道的事情並不比你多多少，比爾博。我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在夜晚單獨進入老林子，那裡的樹木的確和其他森林不太一樣。”

比爾博皺起眉頭：“也就是說你其實知道那裡有危險，那為什麼不阻止索林？”

甘道夫再次吸了一口煙之後說道：“如果不在老林子外面的大道上過夜，那恐怕我們繼續前進就得在夜最深的時候抵達【古冢崗】了，比爾博。”

然後他笑眯眯的問道：“你是想在沒那麼危險的老林子外面過夜，還是想在到處都充斥著屍妖嚎叫的古冢崗過夜？”

比爾博無語的說道：“我們就非得在這兩個選項中選一個不可嗎？”

塔涅斯開口說道：“老實說，我比較佩服你們霍位元人，竟然敢在這兩個地方附近住下來。”

比爾博說道：“沒什麼好奇怪的，這麼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只要不主動去老林子或者古冢崗，根本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然後他嘀咕道：“可是我現在竟然就在主動去老林子，真是太瘋狂了。”

塔涅斯聽到比爾博的嘀咕後善意的笑出了聲，他說道：“這就是冒險的意義，比爾博。去你聽說過的危險地方，用自己的眼睛去親自見證那裡與傳聞中的不同，隨後將這些經歷帶回去，告訴其他人。想一想，當霍比屯的人都在討論老林子的危險時，可他們一個人都沒去過。而這個時候你站了出來，很自信的和他們說自己去過，然後將裡面的事情告訴他們。這種感覺其實很棒。”

比爾博回味了一下，點點頭：“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好吧，你說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