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林臉上原本維持的譏諷神情在聽到惡龍的訊息後瞬間凝固,瞳孔劇烈收縮著,連退兩步撞上身後的石柱才勉強站穩。
他顫抖的手指死死摳進石柱紋路,骨節發白的聲音清晰可聞:“這不可能!史矛革已在孤山沉寂六十年!它怎會偏偏在此時甦醒!“
瑟蘭杜伊看著矮人王子失態的模樣,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輕輕敲擊,享受著對方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為何不可能?就像你們突然妄圖奪回孤山,惡龍為何不能突然睜開黃金瞳?“
他故意拖長尾音:“畢竟當年它是自願沉睡,可沒人能用刀劍逼它閤眼。“
塔涅斯抬手按住索林顫抖的肩膀,表情嚴肅的問道:“瑟蘭杜伊國王,請詳細說明孤山現狀。”
“不過是些河谷鎮難民帶來的隻言片語。“瑟蘭杜伊漫不經心地撫摸著鹿角王座搭的把手,“但可以肯定——當你們在密林鑽樹洞時,已有不速之客用你們想不到的方式喚醒了惡龍!“
隨後他看向索林,說道:“但可以肯定的時候,那頭惡龍之所以甦醒一定和你們的這場遠征有所關係。至少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人或者什麼生物直接進入到孤山裡,將那頭惡龍給喚醒。”
索林還是一臉不可能的搖著頭:“不、這不可能,孤山的正門已經被我們堵死,倒塌的石壁與墜落的岩石將一切可能進入的道路全都填滿。除非那頭惡龍自己想要出來,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入。”
“或許有人發現了你的小秘密?“
瑟蘭杜伊突然從王座上疾步走下,俯身逼近,銀髮垂落如瀑,在索林的耳邊輕鬆說道:“比如那條連飛鳥都不知曉的.密道?“
索林立刻帶著怒氣大聲反駁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那條密道只有我的族人知道!”
瑟蘭杜伊聽到索林的怒吼後發出大笑:“所以你真的掌握了一條能夠進入到孤山裡的密道,並且打算從那頭惡龍的手中奪回你們矮人族的國王御寶。”
索林的怒吼戛然而止,臉色驟變,陰沉下來低吼著:“你在詐我?”
瑟蘭杜伊收斂起笑容,向後退幾步對著索林譏諷道:“詐你?難道這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我只是根據你說的話來確認我的猜測,還是說你的腦袋和孤山的石頭一樣僵硬,連最基本的思考都不會了?”
塔涅斯突然橫跨一步擋在兩人之中,雙手在胸前交迭做了個調解的手勢,輕嘆一聲:“兩位,繼續讓仇恨的鎖鏈纏繞脖頸只會令人窒息。”、
隨後他安撫了索林幾句後,向瑟蘭杜伊問道:“瑟蘭杜伊國王,我此行加入到索林的隊伍中,正是因為要報答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給予我的幫助。我曾以黃金樹的名義發誓,幫助他解決掉那頭惡龍。煩請您告知我,有關那頭惡龍甦醒後的一切情報。”
瑟蘭杜伊此時重新端坐回鹿角王座上,回道:“你可以去詢問那些跑到我領土內接受庇佑的長湖鎮人類,但我不保證他們能夠給你提供更多有效的資訊。在三天前的月蝕之夜,十七個長湖鎮人像被燙傷的鼴鼠鑽出地洞。他們拖著被硫磺灼傷的肺葉,說看見漆黑龍翼掠過長湖——就像百年前那個焚燬河谷鎮的夜晚。”
塔涅斯向前半步,右手撫胸行了個精靈禮儀,這是他在進入到宮殿時觀察精靈戰士對萊戈拉斯的動作模仿而來。
他繼續問道:“這些無辜的人類現在何處?他們的話語或許能讓我和我的朋友找到惡龍行動的規律與弱點。”
瑟蘭杜伊回道:“他們就在我的宮殿之中接受我族人的治療,萊戈拉斯,待會由你領著我們尊貴的客人前往那些人類所在的區域。”
萊戈拉斯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表示答應。
隨後瑟蘭杜伊頓了頓,提醒著塔涅斯:“塔涅斯,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龍焰灼傷的不只是軀體,那些人的靈魂已佈滿焦痕。你確定要聆聽癲狂者的囈語?”
“感謝你善意的提醒,瑟蘭杜伊國王。但真相往往藏在破碎的鏡片中,而我很擅長從支離破碎的語言中,將關鍵資訊如同抽絲剝繭般得到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塔涅斯說道。
他看向索林和他身後的矮人們,隨後轉過身雙手交迭在身前,再次向王座行了個標準的精靈禮:“同時懇請陛下為我們在林地王國安排一處僻靜居所,我們不會過多叨擾。”
瑟蘭杜伊銀灰色的瞳孔掃過矮人們,唇角揚起譏誚的弧度:“只要你的矮人朋友不像發情的山雀般聒噪,我的宮殿裡多得是能塞進啞巴的房間。”
索林冷笑著反擊:“只有躲在苔蘚裡的石蜥蜴才會恐懼聲響,畢竟隨便哪個礦工的鎬頭都能震塌它們的泥窩。”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喜歡吵架?
在瑟蘭杜伊再次出聲前,塔涅斯先是向這名精靈國王說一聲“抱歉,”猛然抓住索林的手腕:“跟我來!巴林!帶著其他人跟上!”
他幾乎是拽著索林倒退著走下王座臺階,燈光在白狼戰鬼的鎧甲上撞出凌亂的銀斑。
瑟蘭杜伊用眼神示意萊戈拉斯跟上他們,隨後他又看著索林的姿勢有些好笑,於是他的笑聲追上了索林他們:“跑慢些,矮人們,別讓鬍子絆倒你們——”
“閉嘴吧老樹精!塔涅斯,放開我!我要在他的漂亮臉蛋上留下幾道傷口!”索林的怒吼在廊柱間炸響,他掙扎著要再去和瑟蘭杜伊對峙,但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掙脫塔涅斯的束縛。
當矮人們被安頓好,塔涅斯背靠著冰涼的大理石牆,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房間內,矮人們此起彼伏的爭論聲穿透厚重的橡木門,像十二把鈍斧輪番劈砍著他的神經。當塔涅斯試圖深呼吸時,連吸入的空氣都彷彿裹挾著矮人們那彷彿鐵砧與火爐的交響。
米莉森注意到塔涅斯臉上的表情,手指輕輕搭上他的腕甲,聲音像摻了薄荷的泉水漫過焦土,關切的問道:“還好嗎?你的心跳快得像受驚的麋鹿。”
塔涅斯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馬馬虎虎吧,只是比較頭疼,算不上大麻煩,只是有些懷念甘道夫在的日子。現在我能理解為何甘道夫總戴著尖頂帽——或許是為了把矮人的咆哮隔絕在羊毛襯裡之外。”
塔涅斯環顧四周,發現少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眉頭微皺。
“貝納爾和埃貢去哪了?”他轉向米莉森問道。
米莉森輕輕整理了下被夜風吹亂的緋色髮絲,溫聲回答:“在你忙著安撫索林他們的時候,萊戈拉斯已經帶著他們前往長湖鎮難民休息的區域了。”
她頓了頓,補充道:“是埃貢說要去看看那些被龍焰灼傷的難民,或許能幫上些忙。他們是從這條路過去的,那名精靈還對我說直接沿著道路走就能找到那些長湖鎮的人類。”
米莉森說著,就抬起手。塔涅斯順著她的手指,發現了一條林間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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