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生視線環顧四周學宮建築,大家當前正身處東都學宮內。
已經看見不止一撥學生匆匆離開,像是去喊人,但校場附近暫時不見其他七品境界的東都學宮學生。
於是徐永生微微搖頭,向前邁步。
很多九品境界新生視野中只是一花,便忽然看見校場中多了一人,來到對峙雙方中間。
無形之氣頓時籠罩周圍一小片範圍。
氣息雖無形,卻頓時讓已經衝向彼此的雙方腳步同時慢下來。
不論黃紇人還是北陰人,鬥志和烈性這時都被大幅度削弱。
不論東、西,他們皆就讀於大乾武學宮,雖然是純武夫,但也認出這是儒家頗為著名的絕學,止戈為武。
無形的力量壓制他們心神意志的同時,甚至還影響他們各自體內血氣行走。
那高個的黃紇人先是神色一變,接著看清立在雙方之間比自己還微微高出些許的青衿書生是徐永生,他便立刻冷靜下來。
“二位,這裡是大乾,是東都學宮正院,還請剋制。”徐永生平靜說道。
他先看向那高個子的黃紇人:“木傑兄,和黃紇的諸位,不妨先回去休息?”
拔羅溫木傑深深看了對面幾個北陰人一眼,然後衝徐永生無聲的點點頭。
他仍然注視對面北陰的死敵,沒有轉身,但向後倒退幾步。
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不退又能怎麼樣?
所有人都被徐永生的止戈為武鎮住了。
拔羅溫木傑是八品武夫,自恃勇力,一向不把同境界的儒家武者放在眼裡。
可問題在於,眼前這個高大讀書人已經七品境界了!
而且聽說他距離三層三才閣全滿的正七品也只有一步之遙。
出身低的大乾武者,拔羅溫木傑見過不少。
可是儒家武者,大乾這邊不是大多都出身顯赫麼?
別看東都學宮這邊司業羅毅和四門學博士林成煊也都不是名門出身,但已經在這裡上了兩年學的拔羅溫木傑知道,絕大多數五品、六品的儒家助教講師,都家世根底不凡,何況那不是還有國子學博士許書明和前後兩任太學博士曹靜、燕德?
這趟過來的帝京學宮趙司業,同樣是名門出身。
天曉得眼前這個大乾市井兒是怎麼練出來的,正式入學還不到兩年時間,都已經快要能畢業了。
莫說他們這些同級的新生了,便是老生裡很多人,現在對上徐永生,也不得不仰視。
對面那些北陰野狗同樣是八品境界,大家一起被徐永生的止戈為武壓得動彈不得。
徐永生同拔羅溫木傑說完話之後,便轉頭看向對面來自帝京學宮的北陰“留學生”。
這些人此刻比拔羅溫木傑更加桀驁,全力對抗徐永生帶來的無形壓力,可是動彈不得。
為首的那個矮個北陰貴族青年始終無法掙脫,面上不禁流露挫敗之情,可他接下來卻冷笑起來。
徐永生眼觀六路,就見對方身後不遠處,另一個異族青年看著黃紇那邊的拔羅溫木傑後退,卻是忽然一揚手。
雙方倒是都沒有帶兵器,但遠處那個異族青年揚手之下,一道黑影瞬間破空而至!
徐永生止戈為武壓制周圍一圈人,但影響範圍終究有限。
那異族青年站在遠方,處於止戈為武影響外圍之外,這時丟出的卻是一枚飛石,彷彿草原上打羊,阻止羊跑遠走失一般,但速度、力量都大得驚人,筆直打向拔羅溫木傑的腦袋!
止戈為武畢竟是無形之力震懾干擾周圍的人,而非當真有形有質的氣牆,那飛石瞬間就要越過徐永生的阻攔。
但徐永生在那青年剛有異動,甚至手還沒抬起來時,便察覺其動作。
於是他忽的伸手,一把揪住面前矮個北陰青年!
遠處那人剛剛抬手,石頭才剛要脫手飛出的同時,徐永生已經將身前這人直接拎在半空中。
他瞅準飛石來路,手裡的人直接當做盾牌伸出去一擋。
飛石眼看就要命中這北陰矮子的後腦勺。
遠處丟石頭的人看見徐永生動作,神情立刻大變,可是飛石已經丟出。
被徐永生抓在手裡的矮個青年聽著腦後風聲響起,冷笑頓時僵在臉上。
徐永生這時另外一隻手忽的伸出。
百川學海的掌力雖然新練不久,但澎湃浩然,掌風比止戈為武的平穩柔和氣勁強烈得多,生生吹得那飛石減速,隱約向下滑落。
幾乎貼著那北陰矮個青年的後腦,徐永生另一隻手將飛石接住。
一切只在瞬息間,兔起鶻落,周圍人到這時候方才回過神來。
拔羅溫木傑驚訝之餘,又有些遺憾。
那北陰矮個青年則背後冷汗直冒。
遠處丟石頭的人,長鬆一口氣。
周圍眾人神情各異。
徐永生單手將那矮個青年重新放在地上,動作輕柔,始終溫文爾雅。
周圍有異族中人見狀,卻不屑起來,心中暗道:
境界雖高,卻是個軟弱腐儒,只會嚇唬人,中土類似的人多了不足為懼……
如此念頭還沒轉完,卻見徐永生放下面前北陰矮個青年後,也朝遠方一揚手!
“砰”的悶響聲中,石頭原路飛回,正中遠處方才丟石頭那人鼻樑!
鮮血飛濺下,對方仰天就倒。
徐永生淡定如故:“這裡是中原,禮儀之邦,除了澤被蒼生,還有威伏四方。”
自從確定自己文武雙全帶來的實戰能力後,他便定下儒家五相中自己主要修習“仁”,以期儘快提升修為境界。
如此一來,大庭廣眾之下,即便不暴露自己文武雙全的真實戰鬥力,只憑儒家修為,也可以依託更高的境界,將大多數戰鬥變成毆打小朋友的快樂。
正所謂越級而戰。
誰說七品打八品不是越級而戰了?
品級境界命名都不一樣。
圍觀眾人一呆,半晌後才回過神來,霎時間感覺自己鼻樑彷彿也陣陣發酸。
再看那身材頎長的青衿書生,還是文質彬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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