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夏季的博城依舊帶著殘餘的暑氣。
哪怕是周逸白和周生豪走到了一條窄巷裡,也都沒有感受到對流風的吹拂,
只有揮之不去的燥熱和一種更壓抑的東西在瀰漫。
夜空的月亮殘缺、冰冷的照耀著小巷,
讓一前一後走在其中的兄弟兩人,正巧都是一半身子在月光中,一半身子在黑暗裡。
走著走著,在經過一個下水道旁垃圾桶時,
白天暴曬後垃圾堆蒸騰出的酸腐,角落裡尿臊的陳年氣息,難以言喻的、像是鐵鏽或乾涸粘液的味道,混雜著撲面而來。
這讓心裡的確是有些焦躁的周生豪皺眉,停下了腳步。
他不想再前進,也沒有了多餘的耐性了,
想到這裡,身體之中血色鯤鵬的圖案緩緩亮起
突然間,
絕對的安靜吞噬了一切。
遠處偶爾傳來的模糊市聲更襯得巷子像一座墳墓。
連本該在黑暗中聒噪的夏蟲都噤了聲,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在這片死域般的寂靜中,似乎只有某種激動的心跳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迫。
'我也是為了高考,為了我自己的前途,所以你也別怪我!'
周生豪內心裡最後再這麼說了一句,
忽然拔出腰間藏著的黑市版電磁手槍,轉身毫不猶豫的對周逸白扣動扳機。
“抱歉!”
周生豪如此說著。
可是下一瞬的事情發展,卻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周逸白竟然好似看見了他拔槍,提前知曉了他的想法一樣,提早預判閃身,躲過這一槍。
幽藍的電光一閃而過,在這寂靜的小巷裡打出一個深深的彈道。
與此同時,
月光投在地上的光斑,忽然詭異地扭曲了一下,像水面的油汙被攪動似的,
就在這片扭曲光影的邊緣,一道同樣猙獰恐怖的身影驟然浮現,瞬間以吐出的尖銳長舌洞穿了周生豪的心臟。
空氣中那股鐵鏽般的腥氣,此刻似乎濃郁了那麼一絲絲。
“滴答.”
猩紅的鮮血滴落在了地面上。
周生豪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會有【淵血掠食者】?”
“你、你又為什麼能夠.”
他的話尚未說完,淵血掠食者那比合金更加鋒銳的長舌攪動,心臟化作一灘碎肉,斷送了他最後的生機。
在視野全部被黑暗所佔據的前一刻,
他看到了那個所謂【淵血掠食者】的大腦處有著血蛭浮現。
同時它竟然乖巧的在周逸白的腳邊蹭了蹭。
周生豪記憶之中的回馬燈不斷閃爍,最終停留在了一個畫面上。
在那潮汕牛雜煲店裡,
在那昏黃燈光下,
那個中年男人對著自己疑惑問道:
“你是.被誰給影響嗎?”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原來如此.’
‘自己並不是被周逸白故意推波助瀾的話語帶得思路偏轉。’
‘而是真真正正的被影響了精神。’
‘原來是千首血蛭女王.’
想到這裡,他又突然笑了。
‘你也在與虎謀皮嗎?’
‘周逸白你的神話生物課的成績恐怕很差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