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柱高有三丈餘長圓有丈餘,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把聞太師圍在了中央。
雲中子望著聞仲,輕嘆一聲,說實話他理解聞仲忠心為主,對其也頗為讚賞,但此時兩邊各為其主,有些事也不得不去做。
“雲中子,還不動手,更待何時?”燃燈催促道。
雲中子抬手又是一聲雷鳴,但見柱子開始散發赤光,每根柱子上現出四十九條火龍,烈焰飛騰,眨眼形成一個火焰世界。
聞仲立即掐避火訣,又催動九雲烈焰冠,任憑外面火焰滔天,他自巋然不動。
“三教中人,離地之精,人人會遁,火中之術,個個皆能,如何傷我?”聞仲笑道。
只是笑聲未落忽然他的頭頂傳來‘咔嚓’一聲輕響,聞仲神情一變,卻是九雲烈焰冠上浮現一道金線,乃是一道裂紋。
緊接著隨著‘咔嚓嚓’的聲響,寶冠上立時被蛛網般的裂紋爬滿。
“怎麼會……什麼時候,難道……”
聞仲大驚失色,想起先前雷震子那攜雷霆之怒的一棍,還有剛才與燃燈紫金缽盂的那一撞。
很快,九雲烈焰冠崩解,碎片四散而飛,聞仲整個人也被火焰吞沒,頃刻被煉化為灰燼,僅餘一道靈魂往封神臺去了。
雲中子又一抬手,火龍飛回柱中,忽然一怔,但見有一塊黑漆漆的石頭浮現空中,縫隙間有碧光閃耀。
他抬手一拂,但見黑色石頭上灰塵盡散,呈現出一顆碧色寶玉。
“呀,把那老頭兒身上什麼東西煉出來了?”哪吒詫異道。
姜子牙沉默了一下:“忠心不滅!”
雲中子正要去拿那碧玉,卻見其沖天而起,沒入天際,不知所蹤。
姜子牙當即收兵回去論功行賞,燃燈、慈航各自告辭回山,雲中子則以一粒仙丹救好了重傷的雷震子後回山。
且說聞仲身死,但忠心不滅一點真靈往朝歌來見帝辛。
此時,帝辛下了朝,正在養心殿中閉目打坐,忽然殿中微風拂動。
帝辛雙眼猛地睜開:“何方鬼祟也敢……太師?”
他身上一股強大的氣勢迸發而出,忽然一怔,但見聞仲虛影出現在身前,被他氣勢衝的倒退幾乎跌倒,身影也消散了幾分。
聞仲卻不怒反喜,如今陰陽相隔原本想入夢相見,卻不曾想多年不見這位大王不僅能看到他,還成長到了如此地步。
不誇張的說……這位大王的修為應該足以比肩上古那三皇五帝了。
看著眼前王者氣象已成的帝辛,聞仲眼中滿是驚喜和欣慰,可隨後浮現的就是深深的擔心。
帝辛盯著聞仲仔細確認無誤後趕緊收了氣勢,起身要來相扶,只是卻扶了個空。
“太師你……”
帝辛心裡‘咯噔’一下浮現一股不妙的感覺。
“大王,老臣奉敕西征,屢戰失利,枉勞無功,今已命絕西土。”
聞仲道:“我西征不成乃天命也,雖常言道天命不可違,但凡事之中自有一線生機,老臣覺得生機在人……”
只是隨著一陣微風拂來,聞仲連帶著沒說完的話全都消散離去,空中只剩一顆散發寶光的碧玉。
帝辛伸手想要挽留,卻一把抓了空,拳頭接過碧玉攥緊臉上浮現悲憤之色,眼角一滴淚留下。
不過很快,他的呼吸平復,臉上悲憤被埋藏心中,神情凝重起來露出思索之色。
那位太師擺明了話沒說完就時間到了,可沒說完的又是什麼。
“在人……在人什麼?”帝辛蹙眉低語。
另一邊。
長耳定光仙被敖丙、金吒、木吒、黃天化盯上後那是片刻也不敢停留,這一跑一追就是幾萬裡。
敖丙一個就足以牽制他,更何況還有那兩個小輩和手中法寶在一旁虎視眈眈,他一停下後下場必然和金光仙一模一樣。
雙方正你追我趕間,突然,但見天際金光萬道,瑞氣千重,阻住眾人前路。
但聞一個聲音道:
“八德池邊常演道,七寶林下說三乘。
頂上常懸舍利子,掌中能寫沒文經。
煉就西方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
蓮花成體無窮妙,西方首領大仙來。”
接著敖丙等人就見一個懷抱樹枝,身高丈六,面黃身瘦,身著奇異道袍的道人邁步而來,笑道:“諸位小友,且住手!”
敖丙見來者不凡,攔下金吒木吒幾人打個稽首道:“這位仙長何來?”
道人笑道:“貧道從西方來,欲會東南有緣之人去往西方共享極樂,這位定光道友與我西方有緣,吾今特來度他。”
言罷目光從四人身上掃過,尤其看到敖丙時,深邃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師兄,這道人不像好人啊!”金吒警戒心最強給敖丙傳音。
準提笑眯眯道:“小友,貧道觀你與我西方也頗有緣啊!”
金吒大怒,正要動手,但旁邊敖丙瞳孔一縮趕緊攔下。
“既然這位仙長這麼說了那就交給仙長了,我等還有事在身,告辭,告辭!”敖丙笑著拱手給幾人使了個眼色。
這幾年的相處,敖丙的實力早已徵得了眾人認可,見敖丙如此幾人當即化作流光又往西岐而來。
準提臉上笑容不由一凝:“哎,我……我話還沒講完呢!”
看到眾人已走遠,準提有些意猶未盡,不是,祂記得……以前這群小輩可沒這麼好說話啊!
當然,脾氣最臭的那個今天沒來,那條小龍被改了命數,楊戩……
長耳定光仙施禮道:“深感道兄施術之德,貧道在此謝過了,不知道兄法號,貧道回去自當上報師門,改日親自道謝。”
“道兄客氣了,方才非是貧道胡言……”
準提笑眯眯的一指定光仙道:“而是你與我西方確實有緣吶!”
雖然這句話說了很多次了,但每次說出來絲毫不覺得膩,反而別有一番滋味和感受。
“不是,你這道人玩真的?”
定光仙驚怒道:“你知道我師尊是誰嗎?”
準提意味深長的伸手一把將其拘在手中笑道:“不僅知道,還很熟呢!”
遠處。
“師兄,我們跑這麼快乾什麼?”
黃天化不解道:“那道人要是跟定光仙一夥兒的怎麼辦?”
敖丙回頭看了眼道:“我師父說,出門要小心別被人拐走了,西方那邊最擅長拐人,碰見西方教的人沒長輩在身邊就趕緊走。”
木吒若有所思道:“難怪方才那個道人盯著敖師兄看,還說我哥跟他有緣,這麼一說確實像拐人的啊。”
黃天化、金吒一臉認同的點點頭,當即幾人加速往西岐趕來。
遠處,準提正咧著嘴,長耳定光仙被他一手鎮壓,正感受這種熟悉的感覺時忽然笑容消失,看向敖丙等人方向。
這回他才第一回出手風評怎麼就被害了?
桃花嶺。
上山路上一杆黃旛隨風而動。
旛下立一道人正是廣成子,只見他時而丟幾枚銅錢看一會兒,搖搖頭,又丟幾片樹葉看一會兒,搖搖頭,後來右手推算著什麼,掌間有八卦流轉,眉頭則擰成了深深的川字……
只是很快,手中的八卦‘啵’一聲如氣泡消散。
廣成子輕咳一聲,急忙看向左右,見四下無人後若無其事的背過手,看向西岐,眼中露出一抹急色。
“這麼久了聞仲怎麼還不來?”
廣成子沉吟:“這次回去一定不能輕易下山了,還有,雖然大家都說讓徒兒下山來展露一下動手,但郊兒……畢竟身份特殊,莫要使他為難,還是算了。”
他嘆了口氣,在蕭瑟的秋風中盤坐下來,閉目凝神耐心等待著。
燕山上同樣豎著一杆黃旛,赤精子立於旛下眼巴巴等待著。
“怎麼還不來?”
赤精子袖裡準備好了陰陽鏡來回踱步:“到底來不來嘛,我還要回山修煉呢,哎,老師叫我來這裡等,可我忘記問一下要等多久了。”
只是他左等右等,神情都開始焦躁起來,卻始終不見要等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