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平則沿著熟悉的路,上臺階,拐彎,繼續上臺階,最後停在一個掛著‘混元武道館’牌子的門前。
名頭挺大,但實際上就是一個普通的武道培訓館,從少兒武道啟蒙到老年長壽班,那是應有盡有。
掙錢啊,不寒磣!
以前來的時候,總能聽到裡面學齡前孩童的歡笑聲,只不過此刻,裡面安安靜靜。
劉平一愣,推門走了進去,前臺沒人,往常要麼是肖哥在,要麼是牙妹兒在,探頭看了看,安安靜靜。
就在這時候,裡面有腳步聲,一個人走出來,差點和劉平撞了個滿懷。
“哎,劉老師,你回來了?”說話的女孩二十來歲,模樣一般,而且牙有一點齙,所以同事們都叫她牙妹兒。
並沒有貶義,她自己也說,家裡人也這麼叫她。
“牙妹兒,你這是去哪?”劉平順嘴問了一句。
“我,拿東西啊,劉老師,你是不是也聽說了,所以來收拾自己的東西?”牙妹兒問了一句。
“聽說什麼?”
“大胖他老婆重病,缺錢,只能把武館低價賣出去,接手的人不要咱們了,也就是,咱們都失業了。”牙妹兒有一種苦中作樂的悲劇感,她以前說過,家裡人不待見她,學沒上好,武道修煉也提升不上去,甚至連談戀愛都被人騙,所以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她也不在意,因為不過是在眾多悲劇上,又加了一筆而已。
蝨子多了不咬人,悲劇多了當被單,嗨,姐們兒躺平了。
另外,她嘴裡的‘大胖’,就是武館的老闆。
一個很有人情味的人。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劉平此刻皺著眉頭。
他忘了,他是來辭職的。
走進去,是好幾個練武的教室,大小不一,這會兒有幾個人在一間教室內指指點點。
“這裡,還有那裡,都拆掉,到時候重新裝修一下,招幾個有名氣的武道老師,掛個宗門連鎖的招牌,這樣才能賺錢.”說話這人侃侃而談,旁邊的像是搞裝修的,連連點頭記錄客戶要求。
看到劉平進來,那人一愣:“你幹啥的?”
“我在這兒上班。”劉平說完,那人就道:“拿自己東西的是吧,去吧,那個你們老闆在裡面,如果有拖欠工資的事兒你找他,別找我。”
劉平沒搭理對方,他去找大胖,果然在裡面的辦公室,見到了一臉頹廢,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的大胖。
大胖這個人作為老闆,真的很不錯,人和氣,啥事兒都好商量。年紀比劉平要大十幾歲,可心態年輕,人很胖,武功不弱,經常說他自己是最靈活的胖子。
“胖哥,怎麼回事?”劉平進來就問。
見到劉平,大胖無奈一笑:“你嫂子那個病,擴散了,要錢,我也是沒招兒了,事兒來的太快,我特麼感覺和天塌了,和做夢一樣,對不住了,連累你們丟了工作。”
眼裡有愧疚,一句話道盡了成年人的無奈和辛酸。
大胖老婆身體不好大家都知道,只能說,這種事兒真的看命。
辭職的事兒,劉平早忘在腦後,他走過去,看到對方也在收拾東西,紙箱子裡,都是各種榮譽證書、獎狀,還有和會員,大部分是孩子們的合影。
這傢伙開武館,根本沒賺到幾個錢。
“缺多少?”劉平問了一句。
“賣了武館,應該夠了,就是,對不住你們,以後哎.”想說什麼,但大胖最後還是嚥了回去。
“武館賣了多少錢?”劉平換了問法。
“三十萬!”大胖說道。
“價低了!”
“沒法子,對方知道我急用錢,死命的壓價。”
“簽字了嗎?”
“還沒!”
劉平二話不說,直接走出去,很快外面就傳來了爭吵聲,大胖愣了愣,當下是跑出去:“哎呀我的老天爺,劉老師,平哥,你這是幹啥?”
外面,劉平把買家趕走了,對方罵罵咧咧,嚷著“行,有種,再找我,只給你們二十萬”,說著氣哼哼的帶人離開,攔都攔不住。
大胖快急哭了。
他扭頭看著劉平:“劉老師,你到底要幹啥?”
劉平也不賣關子:“五十萬,武館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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