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塔前，聖武士少女有些尷尬的踮起腳尖，漫無目的的扭動。
雖然聖武士並沒有說不能撒謊的教規，但待人真誠卻是連正常人都懂得的
雖然最初她對自己隱瞞事實有些不安，但沒想杜邦的反應並不是很大：“哦，我說怎麼導師能那麼快找到我，原來還有你的引薦。”
“嗯，我母親的學徒不多，我就詢問了下，我想怎麼也比那些普通的導師教得好吧。”眼見杜邦好像要說些什麼，黛娃飛速打岔道：“聽說你在雅拉赫遇到了些很嚴重的問題？反正這下午沒什麼事，我們邊吃邊談？”
“..好。”
午時的烈陽讓法師塔前的月季都曬蔫了頭，不過這對於庭院下的少男少女卻算不上什麼，那簡易的涼亭簡直要比半米寬的牆壁還要隔熱。
黛娃熟練的把半籃水果變成豐盛的果盤，一邊煮著水果茶一邊聽杜邦講著那場在雅拉赫的風波。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誰命令打人的？並且母親也感覺背後根本原因是議會？”聖武士聽後感覺有些頭疼，這些問題對於剛畢業不久的她實在有些超綱。
“我就說那些黑市要嚴查嚴抓，現在鬧成這樣還不是因為議會缺錢，只要不缺錢那問題不就都解決了？”
“不缺錢？這肯定是個完全達不到的條件。”杜邦搖頭道：“巨龍無時無刻不在企圖積累自己的財富，而哪怕對於普通人來說，如果家裡能供養出個法師那肯定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普通法師想晉升高階，大法師還想成為議員，人的慾望可以說是無窮的，但資源卻是有限的，想滿足所有人的要求這必然不可能。”
說著他接過少女手中那攙著砂糖的莓果，接過銀壺輕輕搖晃，數秒後往那印刻著聖劍與明月的瓷盤中倒出冰沙，與莓果混合在一起，舀上一口舒坦眉頭。
“這也是許多大法師離開哈魯阿甚至前往其他星球的原因，哈魯阿的地盤終究太小這裡的資源實在有限，不去掠奪其他世界的資源，那隻憑藉這彈丸之地普通人想過的再像今天這般富足必然無法維持，像費倫其他國度那般在溫飽線掙扎才是常態。”
“而黑市這種地方，能出現必然是有需求，許多當地魔法商店都知曉那沒有舉報，這必然是達成了一定默契，而根據我這些天的瞭解，魔法商店其實根本不靠零零散散的卷軸買賣賺錢。”
杜邦把托盤推給少女：“既然女士是你的母親，你知道魔法商店的盈利方式麼？”
“啊？”正把冰沙往嘴裡塞的聖武士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明媚的雙眼中透露出孩童般的清澈：“這些我不問啊，我的魔法裝備都是母親送的”
“.是靠返點啦，笨蛋。”杜邦說著拿出一張羊皮紙，一邊說著一邊在上邊塗塗畫畫：“議會對魔法商店的稅率是固定的，2成稅收雖然沒有賭場和妓院高卻也絕對不算低。”
“那些能生產大量卷軸和高階魔法物品的大法師已經自發形成了一個商團般的存在，魔法商店為了穩定絕對不會也不敢壓他們的價格，他們幾乎要以市場價的八成收購，只有零散的收購才會有些差價。”
“議會要收稅，魔法商店要賺錢，大法師得罪不起，只靠零散學徒的貢獻根本不夠哈魯阿出口也滿足不了高階要求，那為了維護多方的利益和魔法商店的熱情怎麼辦？那就是退稅。”
“魔法商店每季度都會被退稅一次，返點是總售出額的7個點，也就是售出一百萬金幣的貨物議會將補償魔法商店七萬，用這種方法平衡利益，也間接讓魔法商店用自己的資金和自己的人員收納管理。”
“要是出了問題，那他們各自背好鍋，該道歉道歉該賠償賠償，但這都與議會無關，議會只需要幫忙牽線搭橋，找那些其他國度需要進貨的商人就好了。”
“在這種情況下，議會非常輕鬆就獲得了13%的淨利潤，而魔法物品出售那最便宜的也要以金幣起，這利潤龐大的不可思議，並且這部分不可造假商人們也不敢造假，畢竟查賬有你們聖武士跟著，正常來說哪怕法師享受著高福利，但哈魯阿也不至於缺錢的。”
黛娃點了點頭，有些理解了杜邦所說：“那是不是經營方式有了問題，或者有人偷了國庫的錢？才讓議會出此下策？”
“不太應該，雖說議會中有各種派系，但偏偏在這種情況下最穩定，要知道平時議長可是不管事的，議會有什麼事情要投票表決，因為互相不服且大家都會抓敵對者的把柄來攻擊以換取更多的資源與地位，在這種情況下隻手遮天幾乎絕不可能，這也是議會制度比獨裁製度的優渥性。”
杜邦說著接過遞來的茶：“更別說哈魯阿長老議會以預言系出名，國庫動賬必然需要多人簽字，碩鼠偷錢不太可能。”
“可是我聽說拉瓦錫之前去打卓爾就用了不少錢啊，那鋼鐵魔像一個就一萬多金，直接損失和修補的數量有人推測直接就高達200多萬金，更別提我們沒看到的損失，比如那已經損壞嚴重的法師塔和他到底用了多少魔法物品。”黛娃說著看向杜邦：“我說你院長你應該不介意吧？”
“哦，這事啊，確實如你所說，還有人說即使拉瓦錫再天才也無法自己出這些魔像的，絕對是動用了議會的軍方庫存。”杜邦點頭，這沒有什麼好欺瞞的：“平心而論這確實不太可能，不過院長之前捐款就捐了一千萬金，關於他沒錢已經沒法爭論了。”
“一千萬金！！”處於便宜小城的黛娃聽到這個訊息頓時大為吃驚，她左右看了看低下頭，對杜邦擺了擺手，在他附耳過來時才說道：“我母親為了修法師塔到現在都負債30多萬金，她全部身家算上法師塔估計也就一百萬金出頭，雖說我母親和拉瓦錫確實有差距，但這捐一千萬怕不是在唬人哦。”
杜邦聽後頓時大驚，沒看出來啊：“女士這麼缺錢？”
“呃我母親的法師塔比較先進，還帶了飛行功能，鑄造浮空環可是很費錢的，要什麼純度九十九以上的秘銀才能鑄造。”聖武士撓了撓頭有點說不太明白。
“反正就是費錢咯，不過因為她當時突破八環進階九環有望，再加上議長的關係，議會撥款很順利還沒要利息，每年只需要還三萬就行了。”
杜邦額頭有些冒汗：“.議會借這筆錢的人多麼？”
黛娃也有些心虛，這怎麼抓老鼠抓到自己家來了：“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只要掌握八環法術就能申請這筆錢了，七環也可以但額度就少了許多。但沒有利息的錢不借白不借？母親當初好像是這麼說的.”
“.”杜邦吃了好幾口冰表情才平靜下來，這吃瓜吃到自己家，屬實是有點難繃：“也就是說最壞的結果是國庫被借空了，不過既然這是哈魯阿的傳統，執行了這麼多年應該不存在問題吧。
更別說真國庫緊張那還能借出錢來？就院長捐的1000萬就夠修多少個法師塔了，哪至於搞得現在這麼緊張。”
“你這麼說也是啊。”黛娃想想也是，和這千萬鉅款老媽欠下的債務確實是小數字：“不過我聽說大法師也要捐款.”
“那應該不演算法師塔只算年利潤吧，否則那這哈魯阿怕不是早就解散了，不過這樣來算院長捐1000萬就有點誇張了，哪怕院長這個職位再能生錢也不至於如此.嗯，之前有傳聞院長把搶劫卓爾城市的錢捐了，看來這個訊息可能是真的。”
“啊，那件因你被卓爾襲擊而引發的事件？”黛娃聽聞這件事還有點不好意思，杜邦能遇襲還是因為她放了鴿子：“不過這應該是意外吧”
杜邦搖了搖頭，他一個學徒哪裡值得興兵百萬，更別說在那之前議會就開始要收錢，看來卓爾們是撞到槍口上了：“看來這條收稅政策不能停，並且哈魯阿接下來很可能又要爆發起新的戰爭來賺錢了。”
“新的戰爭？”提起這個詞聖武士少女就皺起眉頭，和平這個詞在擁有時好似不值一提，可一旦失去它那就意味著失控和大量無辜者的死亡：“不至於吧.”
“眼下算是一時平靜，但要知道那麼多大法師的錢還沒收到，更別說杜邦銀行的貸款只發給學生，差錢的人多了去了。”
杜邦說著搓了搓手，目光中帶有一絲興奮：“與其讓這些人在家裡搞事，還不如讓他們去外邊參戰，當然規模小點去其他國度冒險賺錢也有可能。”
“只要不在國內，哪怕交不上來錢那也領不到津貼，這對於議會來說絕對算是好處，甚至不要臉點直接削減津貼也不是沒有可能，總之要先把難關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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